小統領稀裡糊塗地就點了頭,放了行。
阿九帶著灰鵠匆匆跟著禁衛軍,走了一會,那為首的低眉順眼地道,“郡主莫問,跟著小的走。”說完他便與剛才那隊人馬分開而行,還招手示意阿九與灰鵠也跟進去。
已到了這份上,阿九也就顧不得是友是敵,頷首跟在那人身後,若那人是右相的人,也就不需要繞那麼大個圈子來害自己,剛才在宮門口,就可以直接把自己擒拿住。
更何況,其實她心中早就有了判斷,所以自然放心地跟著那人走。
她輕輕地在灰鵠耳邊道,“路上交給你的名單都熟記了?等下看好機會行事。不過切記,要注意安全,萬一有什麼不對勁之處,就立刻撤回。”
灰鵠點頭。
那人帶著阿九來到某處寂靜的院落,指著桌子上整整齊齊疊好的太監服說道,“為了不打草驚蛇,還請郡主換上這衣裳。”
阿九瞭然,指著灰鵠說,“你還有否多一套衣裳,我這兄弟也得換裝。”
那人點了點頭,便帶著灰鵠去了另外一個房間。
過不了多久,當阿九走出去之時,便已經是一副小太監打扮了,那帶領他們來此的禁衛軍已然也是一副太監模樣,而且比她的扮相真實自然,灰鵠則穿上了那人脫下來的禁衛軍服飾。
等到來到了一個雄偉的宮殿前面,那人便對阿九道,“郡主,到了。這位……。”
阿九趁機對灰鵠道,“你就在附近找個隱蔽的地方等我,別走得太遠”
灰鵠應聲離去。
推開殿門,阿九便笑著道,“天子伯父,別來無恙。”
昏暗的龍床上,天子一臉病容蜷縮在錦被之中,見阿九靠近他床前,便掙扎著起身,“小九兒,你來了。”
阿九仔細地端詳著眼前這操縱著乾國的男人,他年近五十,頭上已長了白髮,臉色灰黑,滿臉倦意,若不是這眉眼和輪廓間與自己仍舊有幾分相似,若不是他所躺的是這天子的龍床,阿九還真的不敢把眼前這個憔悴的中年男人與天子這個身份聯絡起來。
“太后娘娘還好嗎?”阿九自然而然地問起,這個幼年記憶裡對她疼愛有加的祖母。
天子的目光便有些恍惚,過了好半晌,才喃喃說道,“朕已經好 久:炫:書:網:沒有見到母后了,聽小李子說,母后身體欠佳,這許多天一直都被圈在長壽宮,也不知道外面的訊息,憂慮多思,身子便更弱了。都是朕的錯,榮養了於奎這條狗,沒想到卻反過來被他咬傷。”
剛才那引阿九來此的便是這位小李子公公,乃是天子身邊最得力的一名心腹。李公公見天子傷心感懷,忙給他倒了一杯熱水,“陛下,您的病剛有起色,可不能傷了神,這不,郡主來了,有郡主在,咱們這回一定可以轉危為安,平安渡過這個難關的。那於奎老匹夫,將來有的是機會收拾他。來,喝口熱水,暖暖身子。”
天子賦予於奎的權利是把雙刃劍,能讓於奎為天子衝鋒陷陣,但也能反過來傷及自身。
阿九嘆了一聲,“我剛入宮門,李公公便能那樣快速地把我帶進來,想必這宮中仍有不少人忠於天子,情況應該沒有我們想的那樣糟糕。”
李公公忙點頭同意,“郡主高見,奴才也是這樣勸陛下的。朝中的人都不知道陛下重病,也不知道那於奎老匹夫對陛下生了異心,所以大多都作壁上觀。等形勢一明,於奎就蹦達不了多久了。這乾國的天下,是姓姬的,千百年來一直如此。”
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若真的只是於奎一個人想謀逆,是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後果的,於奎雖然掌握朝政,但是禁衛軍和御城衛都不是他所能指揮得動的,除非的確如趙恪所言,威王也參與了謀逆。
阿九擰著眉頭問道,“天子是得的什麼病,何時發現的?”
李公公想了想,道,“自年後以來,陛下的身子一直都不爽利,上月開始突然嚴重了起來,那時於奎還沒露出狐狸尾巴,太醫院的院判診治時說的是風寒,只說吃兩副藥就能好,但誰料到越來越重……。”
阿九望著天子有些灰白的面色,不由心中一動,“那吃的藥都是由誰經手的?會不會是藥的問題?”
李公公忙道,“陛下的藥都是奴才親自動的手,奴才也略通藥理,藥材都是對的,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陛下越吃藥身子就越差。直到那日陛下也開始疑心藥中有異,索性就不吃它了,才發現不吃反而要比吃了藥精神。”
阿九並不懂醫理,但天子這境況顯然是中了某種毒,幸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