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意看到陳皮皮,就躲進了自己房間。直
到他上學的時間也聽不到外面有動靜兒,心中疑惑,終於忍不住去皮皮的房間看
了。一進門,就看見水杯摔碎在地上,陳皮皮雙頰通紅趴在床頭,身上胡亂地蓋
著被子,似乎是曾經要起來倒水才把杯子打了的。心裡緊了一下,又馬上生出幾
分懷疑:他平時身體結實得像頭牛,該不會是想裝病來糊弄我吧?
陳皮皮見程小月進來,就想起來,但動了下身體,卻感覺手足重逾千斤,全
身軟綿綿的使不出一絲力氣。眼巴巴地看了程小月,有氣無力地說:「媽媽,我
病了!」
程小月原本要張了口罵他的,攢了一肚子的詞兒打算教訓他。可見了他孱弱
的模樣,心一下子軟了起來,燃燒了一夜的怒火也給兒子這一聲「媽媽」兜頭澆
熄!衝到嘴邊的話就又咽了回去。走近床邊,伸手摸他的額頭,果然燙得厲害!
拿體溫計給他量了,居然已經接近四十度!不由得慌了,急忙去叫了車,送他到
醫院看病。
背陳皮皮下樓的時候,陳皮皮雙手抱了她的脖子,趴在她肩頭,撥出的熱氣
噴在程小月脖頸,竟也是火一般的滾燙,嘴裡迷迷糊糊地嘟囔著什麼。程小月也
聽不清楚,最後那一句「媽媽,對不起」倒是聽清了,卻顧不得回答。一心注意
腳下,生怕一個不慎跌倒摔到了陳皮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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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偏偏又是那家上次縫傷口的醫院,離奇的是接診的居然還是上次給他縫
針的「庸醫」!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相逢一定是冤家了!「庸醫」見了陳皮皮
的熊樣兒,臉上一片燦爛,大有幸災樂禍的意思,只差沒有笑著說上一句「活該」
了。給陳皮皮用最大的針筒打了一針,又開了川貝黃連之類最苦口的良藥!對程
小月說:「幸好幸好!來得不算太遲!要是燒到四十幾度,只怕腦袋也給燒糊塗
了!他這是寒涼襲體,肺火攻心,內外交困,不病才叫奇怪呢!還好遇到了我,
要是碰到了個尋常的庸醫,當做普通的感冒來治,這燒一時退不了,那可就壞了!
說不定腦殼也要給燒出毛病的!我給他開的藥一定要記得吃,尤其是那黃連,是
千萬不能因為太苦而少服的!」
正喋喋不休地說著,推門進來個女護士,說:「你去十三床看看去!那個民
工吃了你的藥已經腹瀉了七八回啦,要是再不停藥,恐怕要拉得脫肛了!哎,你
怎麼也在這裡,生病了嗎?」後面的一句話,卻是對著陳皮皮說的。
陳皮皮看了她一眼,竟然是在「神醫」床上的那個女人!
只聽那個「庸醫」說道:「老婆,你不用急,那個人是因為常年吃辛辣的食
物,導致胃液分泌不足,小腸梗塞了!他常年從事體力勞動,又不注意保養,內
分泌紊亂得比女人還要厲害!要是不給他瀉得通暢了,哪裡能把三焦調理好!要
知道人體的三焦最是複雜,給他去看西醫的話,恐怕這條命多半就給耽誤了!好
在我中西貫通,才能找到他這病的根源。等他拉到了十五六次,你再來叫我,哎
呀,他拉了這麼多次,恐怕上廁所的力氣也沒有了!老婆你要記得給他換個離廁
所近一點兒的床位才好!」
陳皮皮想要和女人說話,卻搭不上嘴,就轉頭對程小月說:「媽媽,我還欠
了她十元錢的,你替我還了吧!」程小月以為是縫傷口的時候欠的,趕緊掏出錢
來給女人。女人看了陳皮皮一眼,臉紅了一下,過去拍了拍他的頭,一語雙關地
說:「你病了就要好好養病才對,老實聽醫生的,千萬別亂說話啊!」轉頭問那
個醫生:「胡志,他生得什麼病?要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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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胡志說:「比普通的感冒厲害點兒,卻不是什麼大事!我一個堂堂的主治
醫師,要是連這點兒毛病都醫不好,那還當什麼醫生?不過他肝火太旺,所以喜
動易怒,上次還衝我發火了呢!好在我大人大量,不跟他一般見識。倘若我真的
和他較真兒,也不會盡心盡力地給他縫合傷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