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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時候,生活在這樣的小鎮子裡,坐進觀天,讓這種狹隘的思想就開始根深蒂固,在還這麼年輕都還沒有學懂什麼的年紀,還一無是處的時候,就已經學會了詆譭、誹謗、侮辱和傷害。我為這樣的你們可悲,用著別人的思想大行其道,卻連簡單的明辨是非與尊重都不會。如果你們是三四十歲的人,我還可以理解原諒你們,但是你們還這麼年輕,我為這樣的你們感到可悲。”

那大概是陸以安,最後一次在這個教室說話,她把書狠狠地摔在桌上,言辭激烈。

班裡一片安靜,我看著她憤然離去。但是隻是暫時的而已,沒有人會因為她的言語就有什麼改變,大家只會選擇自己喜歡聽的,七嘴八舌,每個人只是說那麼一點兒他們想說的,最後就越演越烈了,鬧哄哄的,他們開始各種猜測,和陸江關係頗好的陸以安,像T一樣的打扮,又說到那些像男孩的女孩,說到長髮的陸江與汪筱雨。

而我。我能為陸以安做的什麼也沒有。我聽著那些人對她議論紛紛,指手畫腳、我不能為她與別人辯駁,我從來沒有與任何人吵過架,而且我心裡知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面對真相,我只能沉默以對。我也不能陪她面對這些流言蜚語,我不能跟在她身邊,為她遞上一杯熱可可,輕輕拍她的肩膀,也不能為她抵禦傷害,不能給她擁抱,讓她可以躲在我的世界裡。我能做的,就是滿懷焦慮地縮在課桌裡,靠著牆,聽著大家嘰嘰喳喳的說過不停,李蘇綿坐在外側擋住了我,也擋住了我唯一的勇氣,我只是看著陸以安她,一個人沉默安靜的背影,憤然離去。

她問我:“不追出去看看嗎?”

我搖頭。我不能讓她安心,也不能為她解決問題,站在她旁邊,估計連無用的安慰話也不能說,還需要她裝起難過與不耐的臉,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對著我。

真正為陸以安做了什麼的,是李蘇綿。是她站在講臺上,用黑板擦狠狠地拍在桌上,聲音鏗鏘有力地說道:

“我希望大家集體像陸老師道歉,據我所知陸老師只是性格男孩子點,並不是同性戀。流言蜚語猛於虎,大家都應該知道。”

教室暫時安靜下來,有人質問道:“你怎麼知道?”

“大家知道陸老師是我的偶像,最主要是因為我經常聽我哥提起她,我哥是陸老師高中同學,其實陸老師高中的時候也是長髮飄飄的,也和我們中的一些同學一樣早戀請家長,後來她為了發奮考上大學才剪了長髮。大家也知道她今年才二十歲,也就比我們大兩三歲。”

李蘇綿果然是陸以安的鐵桿粉絲,與大家一問一答,說了許多陸以安以前的事。大家圍著李蘇綿問東問西,問陸以安高中的戀愛物件。班長提議去向她道歉,得到了大多數人的附和。這大概就是上帝會原諒犯錯的年輕人的原因吧。錯得轟轟烈烈,改過來卻也那麼容易。

但最後,陸以安並沒有回到這個教室。聽說她被叫到了校長室,具體說了什麼誰也不知道。只知道陸以安在一中學的實習結束了,沒有與同學們告別就結束了。她再也沒有回來過這裡,班裡的同學以為這是因為她們的過錯,要去找校長請願,並拜託我向陸以安道歉。

我把這一切告訴陸以安。在我心裡,我仍願意她留在學校的,這樣我就可以繼續每天與她一起上下學。但她只是笑著對我說:“我大概不適合當老師,也不適合呆在這個小城鎮。而且我也該回學校了。” 她讓我制止同學們的行為。“代我謝謝李蘇綿,也代我向這群可愛的孩子道歉。江茗,代我向這些孩子道歉,但我真的希望他們可以學會尊重和真正的明辨是非。他們以後是要去更寬廣更能包容的世界的。”

我有一些時間,沒有見到陸以安。每晚上回家已經是十一點以後,也不便再打擾她。只是早上出門時,偶遇陸以平,會停下了說幾句。

知道,這段時間陸以安不大好。在家悶悶不樂,每天都會出門,回來就縮被窩裡,不練字,也不看書,日子過得無所事事。我猜她大概每天會去“For Her”,認識這幾個月沒見她與高中同學聯絡,也沒見她去見了什麼朋友,除了阿言。

陸以平說:“不用擔心我姐,我雖然不知道學校裡發生了什麼事,可我已經告訴清涵姐了,有清涵姐在她總不至於太難過。”

有清涵姐在,她總不至於太難過。

原來一個人的所有悲喜都可以被另一個人左右的。

我告別陸以平,騎腳踏車穿梭在沒有人的街道,那時候天還未亮,沒有陸以安坐在後面抱著我,與我話嘮。天漸漸暖和起來,她送的手套我也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