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還是股東們喋喋不休的議論聲,凌南霄忽然揚手將手上的筆扔到了桌上,猛地站起身,冷冷道:“我太太有沒有出軌,還輪不到你們來議論。撇清關係這種事,我是不會做的。怕自己受波及的股東可以拋售自己手上的股票,我會按照市場價買回。”
會議室裡的人都被他低冷的語氣決絕的震懾到了,一時間大家都噤了聲。凌南霄拉了拉衣襬,轉身走出了會議室,將一眾股東就扔在了那裡。
他是個男人,把所有的事都讓她來承擔,這種不入流的下作事,他做不出來,也不會去做。
凌南霄回到辦公室之後也什麼都不想做,只是靠在椅子上對著外面發呆。
她說她會盡快搬走,可是儘快是有多快,他卻不知道。
他忽然就覺得心頭慌亂起來,掏出手機劃出她的電話,“葉子”兩個字還鮮活如初,可是他卻按不下“撥叫”,最後反倒是翻出了孟靖謙的電話。
“出來陪我喝兩杯吧。”
*
孟靖謙晃著手上的杯子,轉頭看了看趴在吧檯上的凌南霄。
rosemary,他們以前常來的酒吧,以往都是幾個人聚在一起喝酒嬉鬧,像眼下這樣悶聲對飲的情況倒是少有。
酒吧裡的紅男綠女隨處可見,他們坐的地方偏僻隱蔽,凌南霄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晃著琥珀色的軒尼詩,峻峭的臉上竟然是鮮有的頹然和落寞。
孟靖謙蹙了蹙眉,煩悶的叫他,“你叫我出來不是就為了讓我看你喝悶酒吧?到底出什麼事了?”
凌南霄只是扯著嘴角笑了笑,“我離婚了。”
他的神色悲涼,孟靖謙忽然就失了所有的語言,只能看著他仰頭喝光了杯子裡的酒,眼神有些飄渺的說道:“我離婚了,終於是離婚了。當初做財產分割的時候,我給她劃了那麼多東西,房子,車子,什麼都給了,她都不跟我離婚。可她今天讓我籤的那份離婚協議,薄薄的一張紙,兩百個字不到,竟然說離就離了。你說她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想讓我愧疚?不得不說她成功了……我現在,真的覺得愧疚。”
他自嘲的扯著嘴角,孟靖謙其實很想罵他,當初是誰一直喊著要離婚,可是現在離婚了,他卻又是這副鬼樣子。
“你知道麼,其實我上大學的時候,一直挺喜歡她的。”
他嘴裡的“她”說的是誰,已經不言而喻,孟靖謙反倒是有些驚異的看著他。
凌南霄晃了晃手上的杯子,冰塊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似乎也開啟了他回憶的閥門,就連眼神都變得深邃迷離起來,“她聰明,活潑,我以前是真的喜歡她。說出來你們可能都不相信,我曾經一度以為,我真的會和她好好地走下去。後來她介紹我認識了申恬,她們倆的關係好得不得了,就像是女生嘴裡最平常不過的閨蜜,同吃,同睡,甚至連上洗手間都要一起去,兩個人好到穿一條褲子都嫌不夠親密。”
那時候她倆是真的好啊,好到戴一樣的耳釘,穿一樣的閨蜜裝,就連冰激凌都要兩個人吃一桶,他甚至開玩笑說過讓她倆去百合算了。
可是後來怎麼就會變成這樣?當初那個溫柔甜美的葉亦歡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陰狠惡毒的葉家大小姐。
“我一直都只把申恬當做她的好朋友,再怎麼說,那是我喜歡的女孩兒的好朋友,愛屋及烏,我對申恬也是能幫則幫。後來我要出國,走之前,我想告訴她我心裡真正的想法。但我不知道在她心裡,我是一個怎樣的存在,我怕到最後只是我一個人自作多情,我甚至連當面對她說出我心裡想法的勇氣都沒有。”
他說完,忽然抬頭看了面前的發小一眼,輕輕地笑了笑,“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曾經不可一世的凌南霄,竟然也會膽小到連一句‘我喜歡你’這樣的話都說不出來。”
孟靖謙蹙眉看著他悵然若失的臉,此刻卻想不出任何話去安慰他。
所謂愛之深,情之怯,說的大約就是他這樣子吧。
當你太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會變得膽小起來,哪怕是目空一切的凌南霄在面對自己喜歡的女孩兒時,也會變得情怯。
孟靖謙苦澀的笑了笑,他又何嘗不是這樣?只是那個讓他情怯的女人已經徹底離開,哪怕現在他有了無限勇氣,也再難挽回。
“可是人就是這麼奇怪。我對葉亦歡的心思,連她自己都沒有感覺到,反倒是讓局外人申恬察覺出來了。我們一起出去吃飯,申恬在她去洗手間的時候對我說,‘其實你喜歡她吧。’她用的是肯定句,我忽然不知道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