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他亮著燈,躺在沙發上等他回家。
可是他回來了,卻也沒有要和她親近的意思,甚至都沒有多看她一眼,徑直回到了書房。許久之後她才小心翼翼的敲開他書房的門,殷切而又開心的把那個包裝精緻的鋼筆遞給他,他到現在都記得她當時的眼神,水汪汪的的眼睛像是麋鹿一般無害,期盼著能得到他的一句讚美。
然而他只瞥了一眼,隨手便扔到了角落裡,冷聲道:“我不喜歡用鋼筆,出去!”
凌南霄看著那支筆,忽然就覺得整顆心都下沉了。
他不知道她是從哪裡找到這支鋼筆的,當初被他隨手棄之的生日禮物,現在卻成了他簽下離婚協議的工具。
葉亦歡看著他微微的出神,以為他是又嫌她動作慢,自嘲的笑了笑之後,終於拿起了那支鋼筆。
她昨晚從臥室裡出來後,坐在客廳裡想了整整一個晚上,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到她身上的時候,她也終於做出了二十多年來最重要的決定。
離婚。
她拖著冰冷的身子回到書房,打出了這份離婚協議。
葉亦歡看著上面的字,咬了咬唇,終於抬手在紙上唰唰兩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忽然就想到了高中時候學《孔雀東南飛》的一句話。
君心如磐石,妾心如蒲葦。磐石無轉移,蒲葦韌如絲。
那時老師的講解是說這句話用來比喻夫妻之間情感堅貞,妻子的愛情就像蒲葦一樣堅韌如絲,丈夫的心像磐石一樣堅定不移。
而當葉亦歡簽下離婚協議書的這一刻,她忽然覺得這句話也可以有另一個解釋。
她用盡了自己全部的心思和溫柔,可他的心堅如磐石,再也難以打動。
娟秀的小楷字,一筆一劃都極其好看。凌南霄看著她簽好名字,又把那張紙推到了自己的面前,揚著笑輕聲道:“簽字吧。”
終於要離婚了,凌南霄卻忽然覺得自己腦子裡一團亂,精緻的鋼筆拿在手裡彷彿有千斤重,他長長的撥出一口氣,幾乎是一筆到底的簽了字。
葉亦歡看著他剛勁有力的字型漸漸出現在白紙上,最後一筆落下的時候,她在自己的心理說——
凌南霄,再見了。
她堅持了十年的愛戀,兩年的婚姻,終於還是以這樣悲涼的結局所終結。
偌大的客廳裡一時靜謐的讓人窒息,許久之後,凌南霄才聽到她低低的說:“我今天就會收拾好搬出去,財產我一分錢都不需要,唯一想拜託你的就是先不要告訴爸爸媽媽咱們離婚的訊息。爸爸心臟不好,昨天才動怒,你儘量先瞞著他,等他消氣了再說。至於離婚證……只要你有時間,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去民政局辦理。”
她的聲音又低又啞,說話的過程中一直垂著頭,手指絞著圍裙的邊緣。
她到最後一刻關心的還是他的父母,可是這麼久過去了,卻沒有誰來真正的關心過她。
凌南霄就這麼看著她,喉頭像是哽了什麼東西,從始至終都說不出一個字。
曾經一直拉著她不放,想盡各種辦法想要困住他的葉亦歡,現在卻這樣平靜的對他說出了離婚。太突然了,突然到他在簽了字之後還久久的不能回神。
葉亦歡抬頭看了看錶,隨即又看向他,溫柔的笑了笑,“時間差不多了,你該去上班了。”
她說完便起身走向衣帽間,凌南霄卻仍然坐在餐桌前,彷彿還沒能從方才所發生的一切中回過神來。
直到他緩緩地上了樓,卻發現她已經將他今天要穿的衣服和配飾都已經搭配好了。
黑色的charvet西服,素白的h&;k襯衣,搭配了深色的領帶,甚至連袖口都已經為他準備好了。
葉亦歡看他走進來,淺笑著走向門口,“你換衣服吧,我先出去了。”
他突然發現她今天衝他笑得次數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就好像是在做什麼告別,彷彿再不笑,以後就沒機會了一樣。
房門被她帶上,凌南霄看著鋪在床上的衣服,動作僵直而緩慢的一件件換好,衣服上面似乎還有她的溫度,可是他卻覺得心裡突突直跳,就連打領帶的手都在不停地顫抖。
大約是在外面等的時間有點長了,葉亦歡終於忍不住敲了敲門,輕聲詢問道:“我可以進來嗎?”
凌南霄還在系領帶,隨口應了一句,“可以,你進來吧。”
葉亦歡走進來便看到他低著頭在和自己的領帶做鬥爭,唇角露出一個不捨卻又無奈的笑容,隨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