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點,慶幸?慶幸自己沒有真的說出那句話。
努力喜歡他。幸好,她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她彷彿可以想象他聽見這句話後的表情,戲謔的邪氣的混不在意的,也許,還會有嘲諷和譏誚。幸好,她還沒有來得及現出真心讓他肆意凌*辱和糟蹋。
從始至終,原來都只是場遊戲。從寶瓶山下初見開始,她便落入了他的圈套。他親眼看著她落網,親眼看著她掙扎,親眼看著她淪陷,然後慢慢收網。他和她做的交易,他輕易說出口的喜歡,他和她之間所有的過往,都是精心設計好的局,等著她的,是萬劫不復。而他屆時,可以瀟灑的說出真相,瀟灑的嘲笑她的真心,瀟灑的離去不帶走一片雲彩。
而這一切,僅僅是為了得到破壞孫茗婚事的目的。多可笑!從初衷到過程,都可笑。最可笑的是,自己竟然信了他。
現在唯一的幸好便是,在他看來,她還沒有愛上他。
是的,還沒有來的及完全愛上,便已經被現實打擊的體無完膚。
不待錢惜鬆開口,桂花已是搶在了他前頭:“戰青玄,或者說孫二公子?”
戰青玄打斷她:“孫湛,字青玄。”他的眼隱在暗處,燭火明明滅滅的讓人看不真切。
桂花笑一笑,這才是他們該有的初識,他是孫家二少,她是錢府小姐,沒有交集,過去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孫湛。謝謝你惦記著幫我逃婚,這麼晚了還不辭辛苦特意跑這一趟。可惜,我想告訴你的是,我不能和你走。我要回府,待嫁。”
是,這原本就是她要告訴他的話。她不會和他走,她要回越州府,為了她的孃親,回去,爾後嫁人。矛盾過,掙扎過,最終,接受現實,不再逃避。
現在就更好了。桂花恍惚的想,他自始至終都在演戲,她看見的他並不是真正的他。她不喜歡他,一點也不。不喜歡才好啊,沒有牽掛,不會心痛,走得乾脆。
戰青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笑意:“是嘛,那真可惜。”她不生氣,她不難過,他騙了她,她卻還能這麼淡定自若亭亭玉立的站在那兒平淡的告訴他“我不能和你走”,沒有遺憾,沒有難過,甚至連憤怒羞惱都不曾有。
不在乎,才能這樣乾脆瀟灑。
他付出的一切於她而言都是過往雲煙。他卻在不知不覺間記掛她的笑顏,思念在山上和她無憂無慮鬥嘴較量的日子。她聰慧機敏偶爾糊塗,她時不時的小聰明讓他哭笑不得;她遲鈍,被騙被耍也只會在事後抿緊了唇強顏歡笑;她小心眼,她記仇,被他耍了,必得欺負回來才舒心……也許初始的接近是為了報復,可隨後的在意喜歡連他自己都措手不及。
今晚,他本可以不來,他本計劃不來。讓桂花帶著對他的牽掛回到錢府,照她的性子定不會束手就擒。到時又是一場風波。孫錢二府的婚事風雨飄搖,他再從中煽風點火,聯姻離告吹也就不遠。就如同與蘇府的交易。從今日起,在他的計劃中,她與他再無瓜葛。
桂花被劫走後,他獨自坐在茶樓想了很多。
寶瓶山下初見,她肆無忌憚的撒了他滿衣衫的竹葉青,那是他最寶貝的佳釀;初嘗她的手藝時撿到寶的驚喜,他忍受三娘手藝太久,自此終於有了正常的伙食;秦老夫人上山後她哭泣悲傷的臉,那是他唯一一次見到她的眼淚,大概是稀少的緣故,他牢牢記住了那張涕淚交加的臉,一點也不漂亮,很醜,可他就是記住了,沒有原因猝不及防便讓她留在了腦海裡,再也抹不去;她心疼菜菜的樣子,她鄙夷無視他的樣子,她隱忍腹誹的樣子,她打著壞主意眼珠亂轉的樣子……許多許多的臉龐,笑著的,哭泣的,玩笑的,都是她。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記住了和她相處的一點一滴,無一遺漏。
他想到蘇玲瓏蘇大小姐怨毒的話語:“……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孫湛,沒有誰可以永不動心動情,你話不要說的太滿。”她眼角紅腫,以一種陰冷的語調,“我詛咒你,愛上的人不愛你,永遠都不愛。”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愛,但他不希望她順利回到錢府。回去了,寶瓶山上無憂無慮的日子便是真的一去不返無可挽回。
所以他來了,站在這裡,說要帶她逃走。可她呢,在得知真相後,竟然還可以如此恍然無事淡定自若,對她的好意視若無睹棄之不理。
錢惜松對桂花的反應十分滿意,他伸手做了送客的姿勢:“既然如此,二少爺請回吧。”
詛咒嗎?他從來不信!
桃花眼中光彩乍現,他笑得恣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