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共處。
他們確實是沒有辦法和應龍宗妥協。
落千山卻是抬起頭來,看向了子柏風。
他對子柏風最為了解,別人都未曾聽出子柏風的微妙變化,但是他卻聽到了。
這種變化非常微妙,是由被動變成主動的那種細微變化。
這就代表著,子柏風不打算再等下去,他要轤行動了。
子柏風站了起來,道:“在此等待無益,踏雪,帶我回九燕鄉。”
落千山站起來,道:“柏風,我和你一起去。”
子柏風沒說什麼,落千山連忙出去,看子柏風已經騎上踏雪走了,他不得不把大鶴拽了起來,大鶴正累得半死呢,很沒有好氣地嘟囔了幾句,這才不情不願地載著落千山跟了上去。
在人前,子柏風不願意露出低落的情緒,怕影響了眾人的心情,但是獨自一個人時,子柏風緊緊咬著嘴唇,差點咬出血來。
踏雪在丹木神樹上落下來,子柏風低頭看去。
看著丹木神樹,他又想起了當初束月被刀痴擊碎時的模樣來。
當初若不是束月,他恐怕早就已經死了。
束月救過他幾次?五次?十次?一百次?
好幾年了,束月一直陪著他出生入死,從不離開,縱使粉身碎骨,也要保護他的安全。
和其他的妖怪相比,束月似乎完全沒有自己的生活,沒有自己的空間,她也從未追求過,更從未要求過。
似乎能夠陪在子柏風的身邊,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劍妖也是妖,他們也有自己的感情,可束月總是剋制著。
而子柏風呢?他總是裝作不知道,對束月的感情,視而不見。
子柏風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左腕,那裡還留有束月的微涼,可束月卻早就不在了。
人妖殊途,這是子柏風對細腿說過的話。
人妖殊途四個字,就能夠把一切的感情全部過濾掉嗎?
能嗎?
一滴淚從眼角滴落,兩滴、三滴……淚水漸漸連成了行,子柏風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不知道為什麼,子柏風突然很擔心,如果束月像其他的金劍妖被千劍長老控制了,然後不認識自己了怎麼辦?如果有一天,要和束月兵戎相見,他該怎麼辦?
如果他殺了束月,或者束月殺了他……
如果束月在的話,很多事子柏風從不會去想,他在束月面前沒有秘密。
但是束月不在了,子柏風卻突然開始思念束月了。
有些人,總是在你的身邊,默默關注著你,你卻不會去珍惜。
其實何止是束月,白狐之所以選擇離開自己,定然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吧。
青蛇從子柏風的袖子裡鑽出來,用冰涼的尾巴尖幫子柏風抹去淚水。
青蛇……還有青蛇。
白狐、束月、青蛇。
她們所需要的,到底是什麼?
不論是前世還是這一世,子柏風都不懂,他總是來回奔波,從未停下來思考過。
“柏風……”落千山在他身後的枝杈上悄悄站立,過了許久,才小聲道。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不小心,才讓束月被應龍宗抓了去。”落千山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把束月救回來的。”
救?怎麼救?子柏風猛然轉過頭來,怒瞪著落千山。
他很想質問落千山一頓。
可是他卻知道,這不能怪落千山,他和落千山都在履行自己的職責,都在為了地下妖國而奔波,遇到千劍長老,束月被抓,都只是陰錯陽差。
要怪,就只能怪應龍宗。
“千山,你放心,我會自己把束月救回來!”子柏風一字一頓,道:“應龍宗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不只是束月,還有巨虎王,還有其他被他們殺死的妖怪們,這個仇,我都會報……”
“柏風……”落千山只覺得一陣熱血上湧:“需要我做什麼,你說吧!”
“你和古秋、老白他們繼續去尋找地下妖國的其他陣眼。”子柏風搖頭,道:“應龍宗的事,交給我吧。”
“好。”落千山再沒猶豫,也再沒糾結,他直接轉身,爬到了紅羽的背上,返回鳥鼠觀去了,他們沒有時間浪費。
既然子柏風說了,他就一定能夠做到。
子柏風目送著落千山回去鳥鼠觀,輕輕撫摸著丹木神樹,道:“老夥計,該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