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哪個會贏?
“你要和我比劍?”看著子柏風手持長劍,千劍長老卻情不自禁笑了。
他似乎看到了這世界上最可笑的事。
單論劍法,他自覺自己可以排在全天下前五,其他四名無一例外,都在萬劍宗。
而眼前這個少年,這個一直不敢和自己近身戰的少年,竟然握著一把劍,就這麼衝了上來。
儘管來自內心深處的虛弱感折磨著他,他卻依然不願意退縮。
子柏風沒有回答他的話,他的眼中似乎已經沒有了理智。
面對子華隱的死,子柏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冷靜地去戰鬥。
但是千劍長老壓倒性的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了,他已經無計可施。
這種時候,似乎冷靜也沒什麼用了。
那就讓理智之弦崩斷吧。
其實這已經不是子柏風所能控制的,不論是此子柏風還是彼子柏風,都已經失去了理智。
一個子柏風是在子華隱死去的時候崩潰的。
一個子柏風是在發現束月被千劍長老持在手中的時候崩潰的。
現在的子柏風,已經沒有了理智,完全被憤怒和瘋狂所驅使。
他竟然瘋狂到去和千劍長老比劍。
“一,把束月還給我。”
“二,去死。”
千劍長老想要說什麼,子柏風卻突然欺身而上。
一把劍,一個人,沒有絲毫的花巧,只是那麼筆直地衝上來。
“來了,柏風的劍!”落千山想要出手,和子柏風一起夾擊,但是那一瞬間,他卻發現,自己完全無法插入進去。
子柏風的精氣神已經集中在了一起,一劍出,石破天驚。
子柏風出過幾次劍?
真正的出劍,就只有那麼一次。
或者說,不是出劍,而是出刀。
不過對子柏風來說,刀和劍,都是如此,沒有什麼差別。
和刀痴,那是文人的刀,筆如鋒,字若刀!一筆出,驚天地!一刀出,泣鬼神!
而現在,這是文人的劍,筆如鋒,字若劍!一筆出,驚天地!一劍出,泣鬼神!
這一刻,子柏風恍惚之間,忘記了自己在什麼地方。
一切突然就那麼發生了,就像是突然從筆尖上滴落的墨點,破壞了之前的一切,所有的祥和,所有的順暢,所有的平靜,所有順理成章的東西。
是重新開始,還是勇敢地繼續下去?
在看考場上,子柏風選擇了重新開始,他把那張試卷團了,丟在了一邊。
但是這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多可以重新開始的地方?
子華隱已經死了,就再也活不過來。
束月或許也回不來了。
但是他不願意放棄,不願意放棄一線的希望,不論是什麼,他都要牢牢抓住。
這一劍,直直地刺出,這是一個點。
這一點,一把束月劍,點在了束月劍所形成的神龍之首上,然後子柏風再一劍,兩劍,三劍,三劍橫斬,這是三個橫。
子柏風的眼前,似乎是那張滴落了墨點的紙張,那一點墨點滴落的地方,子柏風輕輕一點,一個墨點就躍然紙上。
再三橫,然後劍橫折迴轉,三兩下之間,劍氣神龍已經被子柏風連續攻擊了數劍。
“這……”千劍長老下意識地就想和子柏風見招拆招。
這世間,所有的劍法,對他來說都沒有秘密可言,劍,不過就是劍而已。
任何劍法,他只要看一個開頭,就猜到了結尾,這已經是一種本能,他就是劍,劍就是他,他就是劍道的法則,他就是劍的心。
只要是劍,就沒有能逃出他的劍心掌控的。
就算是束月也不例外。
但是這時候,他卻發現,劍氣神龍似乎變成了一個瞎子、聾子,在他的操縱之下,跌跌撞撞,四處受制,只能站在那裡呆呆地任由子柏風攻擊。
一點,三橫,一口,是個言字。
然後是橫豎橫折橫。
千劍長老看清楚了,這是一個語字。
其實不用他去看,那一個巨大的字,就那麼橫亙在天空之中。
似乎子柏風手中拿著的不是劍,而是一杆毛筆,而天空也不是天空,而是一塊畫布。
而劍氣神龍……就不過是畫在畫布上的呆傻蠢龍罷了,被筆畫撥弄來撥弄去。
落千山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