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很輕,很柔,就像是他平日和風細雨地和李青羊談話時一般,這種語調,讓李青羊心底覺得這個頂頭上司軟弱可欺,甚至心底還看不起他。
但是現在,他只覺得這種語調裡,有一種視天下生命於無物的輕浮,而他,正是那種被輕浮的物件。
這不是輕浮,而是一種深刻到極點的殘酷與殘忍。
“我記得我告訴過你,不要去找子柏風的麻煩。”奕博昆柔聲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的警告只是一個沒用的老頭子的囈語?我記得我告訴過你,組織需要你行動時,你再去行動,不要擅自行動,不要妄圖向組織證明什麼,譬如證明自己的重要性……你是不是覺得,組織非常倚重你?”
“咳咳……”李青羊的喉嚨裡發出了掙扎的聲音,他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他的手正在掐得更緊,深深地勒進他的咽喉。
“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傀儡,一個很好玩的小丑,如此而已……”奕博昆伸出手指,輕輕比劃了一下,那麼渺小,那麼微不足道。
“沒有你,什麼也不會改變,而你死了,也不會有人記得你……”奕博昆微笑著,柔聲道:“所以,你安心的去吧,你放心,你洩露出去的秘密,我也會負責收回的。”
李青羊跪倒在地上,如同一隻蝦米一般弓著腰,彎著身子,扭曲著,掙扎著。
奕博昆微笑著看著他,慢慢把腦袋挪正了,嘆息道:“真可惜,我本來不想殺死你的,畢竟留著你還有些用處,可惜,可惜啊……”
“咔……咳……”李青羊掙扎了一下,抬頭看了奕博昆一眼。
那是怎麼樣的眼神啊,憤怒?怨毒?仇恨?驚恐?哀求?軟弱?
奕博昆看著這眼神,露出了溫暖的微笑。
“你安心的去吧,你為組織立下的功勞,我不會忘記的。感謝你以死亡來保守組織的秘密,你洩露出去的一切,我會親手追回。”
在李青羊的腦袋無力垂下的剎那,奕博昆的身影也漸漸淡化,終於完全消失掉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旁邊昏睡的一個囚犯茫然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李青羊那扭曲鐵青的臉。
“啊!”一聲尖叫,打破了監獄裡的寧靜,剛剛站在角落裡計程車兵打了一個機靈,猛然轉頭看了過來,立刻面色大變:“不好了!李青羊自殺了!”
……
落千山疾步快走著,這裡是刑部的監獄,落千山也不是可以隨意自由出入的,只是李青羊最終是由白知正從工部接收,押解到了這處監獄,而他正是負責押解的人,所以才有了往來的權力。
他來的時候,還帶了石巡副這個比較信任的人,此時,看到他出來,石巡副立刻就迎了上來。
身後,傳來了一片慌亂,似乎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許多人向牢獄的方向湧去,還有人喊著“死了”什麼的。
不會是李青羊死了吧,難道他發現了?又或者,被人派來滅口了?
“走,我們快點回去。”看到熟悉的人,落千山才稍稍放下了心,他猛然一揮手,轉身就走。
石巡副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皺了皺眉頭,跟了上去。
“頭,馬匹在這邊。”看落千山悶頭就走,石巡副連忙叫住了他,然後又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劍來,道:“頭,你的兵器。”
進入監牢裡,什麼人都不能帶武器,所以落千山就把自己的武器交給了石巡副保管。
“哦……看我,都懵了。”落千山猛然一拍腦袋,轉身向石巡副走了過來。
就在此時,石巡副突然看向了落千山的身後,道:“咦,白大人,您怎麼來了?”
落千山疑惑轉身,卻突然覺得背後殺雞一閃,背後一涼。
“鐺”一聲輕響,落千山覺得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大力頂出去,差點撲倒在地。
他轉過頭去,還有些茫然,石巡副卻已經一劍向他的腦門砍了過來。
“你……”落千山甚至都來不及反應,一道劍光就已經閃過。
石巡副面上的獰笑還未凝固,腦袋就已經沖天而起。
一道劍光在落千山的面前盤繞飛行,那是落千山的飛劍。
飛劍在落千山的面前化成一個冷漠少年的虛影,他白了落千山一眼,似乎口型還在說:“白痴!”
下一秒,光芒一閃,飛劍飛回了落千山的懷中,消失不見。
落千山的飛劍,和子柏風的束月同源,是當初非幻子的飛劍。落千山祭煉飛劍的方式,同樣也是走的子柏風的線路,培養飛劍自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