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堅守著這一亙古不變的定義,一直往前走,直到今天我可以豪不諱言地大聲說“我是乾淨的”。
第一次陪領導喝酒。人的一生中,究竟有多少個第一次無從查證,也無需查證,但有深刻印象的次數為數不多。記得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我們聯校的幾個骨幹一起因為“兩基”驗收的資金到財政局找相關領導要錢,傍晚我們一起共進晚餐,開始我有些拘謹,小心翼翼的應付著,心想和局長一起喝酒要矜持點,我們邊喝邊談,漸漸地談到主題,這時局長們的酒興正濃,局長髮話了,“要錢,行啊我們二比一,你們喝二杯我們喝一杯【一杯一兩】,一輪十萬”,領導就是領導,喝酒都盛氣凌人,酒桌上何談公道,有奶的就是娘,喝就喝,為了學校的綜合樓能早日建成。八輪酒下肚八十萬成了,我們都醉了,喝醉了自己,喝傷了胃,喝得不認識自己誰是誰。多麼荒唐的舉動,國家的專項資金,該怎麼撥就怎麼撥,憑什麼任你胡作非為?說歸說,事情還就得這麼做,潛規則就是這樣,你又能說什麼呢?
第一次陪領導洗腳喝茶。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大凡管點事的領導都迷上了洗腳喝茶,而我卻不以為然,可能是性格使然,總不屑如此,我以為集體的錢來之不易,要有計劃節省點用,細水長流才是正道。然而,一壩怎麼能擋住千江水,終於有一天,為了找縣計劃物價局局長審批學校科教樓的建設計劃。只好趁中午局長休息時把他請到茶館喝杯茶然後洗個腳,到了茶館我和校長陪著,一到哪裡,局長們就駕輕就熟,先是點了一杯烏龍茶,接著又喊來一個小姐陪著。我一看一杯烏龍茶定價88元,可不敢那樣奢侈,只好點五元一杯的清茶和校長在旁邊喝著。一直到下午快上班了,才看到局長們手挽著小姐從洗腳房出來,一看局長們出來了,我急忙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計劃書,讓局長簽上大名,然後隨他們一起到辦公室去蓋章。出了茶館,我有點迷糊,究竟是什麼原因使得這些政府官員們如此膽大妄為,“當官不與民做主不如回家種紅薯”,古代七品芝麻官尚且如此,何況我們的這些公僕們呢?
第一次做假賬。記得,朱總理在一次給一個大的會記事務所題詞時,想都沒想,提筆寫到“不做假賬”,可見做假賬一定是一些行業的潛規則。教育隊伍做假賬應該是從一九九四年“兩基驗收”時開始的,那時國家教育部要對我們縣的基礎教育進行驗收,並與政府領導的政績掛鉤,說是要一票否決。而根據當時的體制教育局幾千教師的工資都是由縣財政掌握的,稍有不慎如果因為教育局自己的原因影響了縣領導的政績,那麼老師當年的工資就無法到位了。當然,教育局要顧及縣領導的政績,而縣、鄉政府那幾年對基礎教育的投入又相差甚遠,怎麼辦呢?有好事者提議“做假賬”,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教育系統歷來就不缺人才,何況還是和政府聯手呢?於是地方對教育的投入立馬就增加了好幾倍,上下聯手,幾經騰挪,帳做平了,一場曠日持久的,聲勢浩大的,全國性的“兩基”驗收活動,在假賬的伴隨下,平平靜靜地收場了。誠然,全國性的“兩基”驗收對觸進地方對教育的投入還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其意義是深遠的,儘管,由於“兩基”驗收留下的後遺症【據不完全統計教育系統內部用於“兩基”的債務高達幾千萬】到現在還沒有完全理清,但是,對於當年順利度過學生高峰期所起到的功績還是抹殺不了的。
假的就是假的,偽裝應當剝去。在此後的十幾年裡我努力學習業務知識,不斷提高業務水平,在“兩基”驗收那幾年,一些學校紛紛舉債搞建設,可以說是轟轟烈烈。據瞭解有些學校每年以百萬的速度在舉債搞建設,而我們學校則堅持以鎮政府投入為主,我堅持鎮政府出錢,學校出力的原則絕不舉債。這在當時是需要勇氣和智慧的,既要把學校的硬體搞上去,又不能舉債,還要讓鎮政府領導信服這是惠及子孫的好事何樂而不為。當然,這裡的徑路很深哦,說穿了就是利益問題,因為當時的實際情況是,各級學校都在一窩蜂地搞建設,上級了領導疏於管理,時興包頭帶資建房。這樣一來,行賄受賄就有了孽生的土壤,甲方是建築方,大凡舉債的都是甲方,因而甲方的領導就有利可圖,承包人的眼光就是毒,他們為了自身利益,不惜鋌而走險,大把大把地鈔票往外送,一送一個準。說實話,那時大小的領導只要你敢想,就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而我和我的同伴們只是一個勁在想著怎樣才能在不舉債的條件下把學校建設好,於是一個方案躍然紙上,把甲方讓給鎮政府,合同歸主管領導簽字,我們學校只管質量,不管結賬。結果“兩基“驗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