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南興起,而且還只在鄉村盛行。從城鎮收集糞肥運到鄉村販賣。只是杭州幾個大城市裡才有,明清時才形成普遍的“產業鏈”。
“不知道是從哪本書裡看來的……”
江崇在這上面的感慨與宇文柏一樣。卻不知這只是王衝的萬金油藉口。
“去看看!”
江崇更想見識那什麼瓷盆和水箱,宇文柏很無奈,整潔也只是相對的,廁所就是廁所……
無奈也得去,帶著幾人去了矮房左側的男廁處,江崇很豪爽地丟給守門的僰人老漢一小串大鐵錢,進了門,一個少年書生正從裡面出來,皺眉算著什麼。
“何改之……今日視察此處麼?”
宇文柏朝對方打招呼。那少年楞了一下,趕緊綻開甚至帶著點諂意的笑臉道:“宇文兄,你回來了啊。是的,小弟正檢視瓷盆的情況,看樣子還得再改進釉面,水箱拉璜也不怎麼耐用,百來次就得換……”
宇文柏可沒有給他引見江崇的心思,閒聊了幾句就打發他走了。見江崇眼帶詢問,知道他好奇。此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個讀書人。卻來管糞溺之事,這太有違常情。
“此人叫何廣治,華陽縣學文書案裡,就他一人被提刑司嚇住。供述守正有叛逆不軌之行,而後……遭眾人鄙夷,生計艱難。守正不念舊惡。給了他機會。讓他主掌此事,希望他能完善其間各個關節。讓此法和相應的器具能推行天下。”
宇文柏謹慎地挑選著字眼,江崇雖掌握了王衝不少情況。卻不知何家兄弟,笑道:“王守正也真會糟踐人。”
宇文柏很嚴肅地道:“廉訪,若是他真辦成了此事,會得何名?”
江崇皺眉不語,在廁所裡轉了一圈,見識了有隔斷的蹲坑,白瓷底的蹲式馬桶,以及木水箱,再去看了看外面供水的大水箱,以及送水的瓷管時,不得不嘆道:“此事若成,當得天下人欽佩,朝廷也會給一個官身。”
宇文柏早知他會有如此感受,當時王衝力排眾議,在廁所事上下大功夫時,他們還不怎麼理解。可王衝點出此事包含的諸多關節,比如瓷業的拓展,送水管的研究,乃至公共輸水的前景時,他們全都被震住了。
興文寨就是個試驗基地,王衝有心在這裡搞各個近現代城市化的課題研究,而上下水則是城市化的根基。只是這項工程存在太多技術難題,王衝也只能先從公共廁所入手。
江崇不僅讚歎,還要伴當畫圖,看得出他對這事很上心。宇文柏明白,這是想把這套東西獻給宮廷。他趕緊道:“守正本就有心將此事推行天下,廉訪要知得更詳盡,守正定會奉上全套圖紙述文,那個何廣治,也只是奉守正之言行事,還得守正時時提點。現在缺陷還多,也不必急於一時。”
萬一江崇為此事找上何廣治,引得那小人多心,還不知有什麼禍患,宇文柏堵上了漏洞,江崇一愣之後,再釋然笑道:“我也只是好奇,若有機會,順帶一說而已,可不敢戴上江糞郎的名頭。王守正想要推行天下,將此事歸在那個何廣治身上,倒也有心了。”
江崇倒是有所誤解,名聲第一。王衝如果自己跳出來推這事,就成了王糞郎,可不是什麼好事。當然,因此事,對王衝“心性奸狡”的觀感又多增了一分。
進到寨子,一路檢視,這個觀感卻又漸漸淡了。王衝以軍法管興文寨倒是其次,讓江崇印象尤深的是,興文寨真是“興文”,事事都有法文。比如之前所行的公共廁所之事,相關法文規定就有三百多條,公共廁所的建設、維護、清潔,經費的核算、提留,以及看護人的選擇,待遇,對公共廁所的管理,乃至入廁人的行為,都作了詳盡規定。
別說入廁,就連在興文寨的大道上行路,都得靠右行在白石鑲嵌所標出的“步道”之內。不到路口標有一條條白道的地方,就不能直接過到對街。若是不照規矩來,大道上的鋪丁乃至“女巡”逮著了,當場罰一文,另掃十丈街道。若是在大道上被馬車撞著了,責任自負。
“真是軍法……王守正,是不是太倔太摳小節了?”
江崇的感慨方向已略略轉變,連人都路都管,這哪是梟傑能幹得出來的?鑽牛角尖的書呆子才會這麼辦事。
宇文柏一本正經地道:“不立規矩,不成方圓。興文寨僰人頗多,得讓他們明白華夷之差!”
江崇搖頭:“若是堅持下去,興文寨的夷人,怕比內地州縣漢人還知禮儀,還守規矩了。”
宇文柏暗笑,什麼禮儀,什麼規矩,只是藉口。王沖和他們把興文寨當試驗田,喜歡整潔規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