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知在門口徘徊了多少次,寢殿的門才從裡頭被人開啟。 柔嬤嬤眼角的淚痕還未乾透,臉上帶著笑意。 “太子殿下,太孫的高熱退了。” 太子提著的一口氣終於鬆了。 “羽涅,快將高人請到書房中。” 原本是取命的守衛全都變成了在兩邊護衛的人。 太子見著男子,臉上的神情比剛剛好了不少,態度都變得和悅了。 “大師請坐。” “多謝殿下。” 男子泰然自若在太子的對面坐下。 “大師請喝茶。” 太子將面前的茶水推到男子的面前,男子二話不說拿起茶杯悶了一口。 “大師不怕孤在裡頭下毒?” 男子將茶杯放下,嘴角帶著淺笑。 “若我連這點都算不到,怎敢赴太子殿下的約。” 太子爽朗的笑聲響起。 “大師不愧是大師,不知大師怎麼稱呼。” 男子低頭收起眼底的情緒,淺笑勾唇。 “蕭北。” “好名字,不過大師這名字不像一個術士,更像是一個行俠仗義的俠客。” 蕭北將手心翻轉,藏起自己的虎口。 “殿下誇獎了,我也未曾說我是一個術士。” 太子並未察覺出蕭北這一小動作,蕭北救了司徒景福一命,就相當於救了整個東宮。 太子恨不能將蕭北奉為座上賓。 “是孤失言,依著大師的本事,應該是那個隱世高人的徒弟,或者是隱世高人。” 蕭北沒有反駁,也沒有附和。 太子瞧這模樣,更加堅定自己的猜想,也更加證明太孫自帶福運。 “太孫已經退熱,剛剛也開始喝奶了,瓷瓶中還有一個黑丸,可還有別的用處?或是將瓷瓶還給大師?” 蕭北搖搖頭。 "給出之物,豈有再收回之理。 太孫尚幼,高熱一場必定會傷及脾肺,黑丸用以調養。" 太子原也是不想還,他見識到了蕭北的本事,甚至不用瞧太孫一眼,這等高人所給的藥必定價值連城。 見著蕭北這般說,太子心中更是感激。 “大師的恩德孤定會牢牢記住,孤一開始還不信任大師,好在大師並未同孤計較。”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幾句懷疑又算得上什麼, 行走四方多年,聽過不少閒言碎語。 人生在世,只為一個真心而活,殿下不必在意。” 此話一出,太子心中對蕭北更是崇拜,世間有幾人能達到這般境界? “大師有一顆菩薩心腸。” 蕭北沒有回話,只淡然一笑。 寒暄過後,太子終於想起讓蕭北過來的目的。 “蕭大師是怎麼知道景福的情況的?” “天機不可洩露,太子只需知道太孫命中本該沒有這一劫即可。” 太子已經兩次聽到這話了,第一次聽到的時候是不信,可再次聽到卻換了一種心境。 “大師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陷害景福?” 蕭北點頭。 “正是如此,全是小人陷害。” 太子心中的猜疑再次冒出來。 “可是孤日日派人守著太孫,太孫所用之物和所入口的食物,全都一一把控,並無遺漏,且並未有任何外人接觸到太孫。” 蕭北彎唇輕笑。 “眼見不一定為實,不見到不代表不存在,太子可知道巫術?” 太子一驚,立即想起後宮女人常用的陷害手段,巫蠱之術。 幼年時候,他曾親眼看到父皇的一個妃子因為嫉妒剛進宮的寵妃,想辦法將寵妃的生辰八字弄到手,用布紮了一個小人,小人上全是泛著銀光的針。 最後那寵妃莫名暴病身亡,還是一個宮女揭露了那妃子的狠毒計謀。 “大師可知小人是誰?” “天星指引,不可隨意點破。” 對於蕭北的託詞,太子雖然有些不滿,但也沒有當面顯露出來。 他也曾聽聞過一些奇聞異事,算命者皆是用自己的命數參透人生,道破太多,破了天意,必遭反噬。 “大師的意思是孤只能擔驚受怕,不能將背後之人揪出來?” “殿下倒也不必沮喪,我再贈殿下幾個字,西北角蛇鼠較多,太孫金貴,不宜接觸。” 說罷,蕭北閉上眼,嘴裡不知道唸叨著什麼,不再搭理太子。 太子眉心一緊,西北角? 明王的府邸就在東宮的西北角,一時之間所有的事情都解釋得通了。 難怪那日明王如此安分,原來一切都早有準備。 太子一掌拍在桌子上,杯中的茶水濺出來。 “真歹毒。” “看來殿下心中已經有成算,如此我便先走了。” 蕭北說罷直接起身。 “大師。” 蕭北打斷太子接下來的話。 “殿下不可攔我,太孫此劫已經安然度過,我也完成了我此行的任務,天下之大,我需得繼續前行。” 太子倒是想將蕭北留下來,可蕭北若是沒有留下的心思,就算他強硬將人扣下,依著蕭北的本事,於他而言只有壞處絕無益處。 “如此懇請大師再多留片刻,孤讓人準備謝禮,再讓人送大師一程,聊表謝意。” 蕭北停在原地,沒有回頭。 “蕭北已經習慣獨來獨往,殿下莫要為此分心。 殿下若是真的過意不去,便給蕭北準備一些黃白之物吧,所到之處將銀錢散出,就當替太孫積福。” 原本太子是想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