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十點半,散場收工。
鹿靈犀提前讓人回去預備了夜宵,等回到劇組包下來的旅館,熱氣騰騰的餛飩端上來,一人一碗,既墊飢,又驅寒。
等到大家熱熱鬧鬧的吃了東西,韓順章就開始催著大家趕緊回去休息,因為明天早上,又是六點半集合!
人群呼呼啦啦的散去,李謙和韓順章、鹿靈犀落在了最後,大家簡單討論了一下今天的拍攝,又對明天要拍攝的東西沒有什麼變動,也就各自散去。
回到自己那單獨的一間客房,李謙洗個澡,躺在床上給周嫫打了個電話,簡單聊了幾句,然後又給王靖露打了個電話,又聊幾句,再然後是是謝冰,最後才是打越洋電話到美國,甚至沒聊幾句,因為美國已經是上午,廖遼正忙著呢。
電話打完了,李謙在床上躺一陣子,脫了睡衣,光屁股鑽被窩睡覺。
凌晨,也不知道幾點鐘,一陣啪啪啪的敲門聲把他給吵醒了。
這小旅館的牆壁,隔音並不怎麼好,李謙雖然還沒睡夠,有點睜不開眼睛,還是隻能小聲地問:“誰呀?”
“我!”
李謙無奈,開啟燈,找到條內褲穿起來,過去給她開門。
白玉京又換了一身睡衣,也不知道她是睡醒了,還是壓根兒就沒睡呢,不過看頭髮,倒是絲毫都沒有以前睡醒之後亂糟糟像雞窩一樣的樣子。
門一開,她推門就進來。
李謙無奈地關上門,見她一屁股在自己床頭上坐下了,無奈地過去拿起手錶看了下時間,嘟囔了一句,“這才三點半呀寶貝兒!”
說話間,他又趴到床上,抱著枕頭,看那意思,隨時能睡著!
最近這幾年來,他的作息一直都非常穩定。晚上十二點之前必須睡覺,早上五點半到六點之間,也肯定起床。就這五六個小時的深度睡眠,可以保證他一整天的工作,都能精力充沛。
但偏偏,他就是不能半路醒!
只要是一旦被什麼事情給半路弄醒了,必然痛苦異常,第二天也是指定一整天都無精打采的!
白玉京轉身朝向他,盤腿坐著,伸手拍拍他屁股,見他只是哼唧、不動彈,就伸腿踹他,“你醒醒,醒醒,幫我分析分析!”
李謙無奈地翻個身兒,“我困呀寶貝兒,我還沒睡夠呢!”
白玉京繼續踹他,“我不管,反正我睡夠了!你現在一天天就在邊上看著,又不勞心勞力的,打一天盹兒有什麼?”
李謙嘆口氣,萬般的不情願,“咱白天聊行不行?等老韓去拍別人的戲,我陪你聊!”
白玉京只是踹他,“不行,不行!你起來,起來!”
關係太熟了、太親近了,就這一點不好,沒法板著臉拒絕!
李謙無奈地學著她,在床上盤腿坐起來,磕頭耷拉眼的。
但白玉京已經心滿意足,倆人臉對臉,褲襠對褲襠,但李謙沒那個旖旎的心思,她就更是壓根兒也懶得去關注李謙褲襠裡那鼓鼓囊囊的一大坨,就調整了一下坐姿,興奮地開始噼裡啪啦的講,“從拿到劇本,我就開始尋思這個戲我該怎麼演,一直都覺得不好把握,剛才拍了一天,晚上我回去翻來覆去的尋思,我覺得找到點路子了,你幫我分析分析。”
“哼……”
白玉京瞥他一眼,蹭蹭下地,到洗手間開啟水龍頭,拿涼水溼了毛巾,回來捉住李謙的下巴,迫使他抬起臉來,然後冰涼的毛巾就往上擦。
李謙激靈一下子就精神了,“別,別!打住!醒了……醒了!”
白玉京隨手把毛巾丟床下地板上,盤腿一坐,繼續道:“我今天試了一下,演戲的時候,我把嘴角微微的……看見沒,就這樣,嘴角微微往上一挑,從拿到劇本開始,這個動作我自己照鏡子練過好多次了,我覺得這樣能增加一點壞的感覺,但今天拍完了,我回去之後,又照著鏡子練,卻怎麼都感覺不對!”
李謙還是有點困得睜不開眼,但已經基本清醒,聽她說到這裡,就配合地答應一聲,問:“然後呢?”
這一問,白玉京徹底興奮了。
“我覺得這樣太醜了,像你說的,是透過醜化形象,來達到一個‘惡’的概念,這樣傳遞給觀眾的,必然是非常非常臉譜化的一個形象,我不想要!我今天一天都在留意趙老師的表演,她那個戲,並沒有特別明顯的面部表情或者肢體動作來支撐,不像我一樣微微的仰頭,也不挑嘴角,可她只要一上戲,那個表情、那個語氣一出來,就是覺得戲活了!然後我就想……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