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花樹已經到了謝花的時節,有花瓣不停的從大團大團白色的花叢飄落,落在河水中,落在自己身上……而只有在這個時候,雲涅才會問道那淡淡的味道,像極了暗烈身上的味道,清冽而乾淨。
可是那香味卻沒有那次在不雙院子中來的濃烈……
沒有像以前一樣坐在樊花樹下,雲涅這次站在樹下,靠在樹幹上算著時間,快一個月了,暗烈沒有來,說明什麼,找不到不雙,因為沒有方向,所以一拖再拖,而赤烈是絕對不可能讓自己痊癒的……
赤烈……
其實在雲涅的心中,他沒有那麼恨赤烈,倒像是一種很淡很淡的同情,一開始是厭惡,是逃離,但是相處之後你會了解他的孤單,他的脆弱。那是一種害怕被拋棄,害怕被孤立的情感,只是這幾年壓抑的太久,失去的太多才會讓他做出那些事情,因為他想被肯定,被尊重……
只是,這些都扭曲了……
是那個晚上改變了自己對他的恐懼。
他抱著自己像個孩子一樣的抖動著肩膀,他在做噩夢,做了一個可能很恐怖的夢。
他一直叫著不要離開,他一直喚著,孃親……
雲涅當時清楚的記得,當時赤烈痛苦的神情,緊閉的雙眼,蹙緊的眉頭,那樣的痛苦就好像當時自己失去所有一樣……
當然,當時的赤烈確實失去了一切。
正因為自己體會這種在深夜寂靜的好像被所有人拋棄了一樣的痛苦,所以自己明白赤烈的痛苦,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的恨暗烈,這麼的執著於自己,因為都是一樣的……
只是,這樣的感情終究換不來自己的感情……
心中的人早就佔據了自己全部的感情。想到暗烈,雲涅不禁輕輕的勾起了嘴角,那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進自己心中的,而且不知不覺走的這麼深。
那人真的不太擅長表達自己的感情,開始就像一個來自地獄的修羅,但是他這個人卻與眾不同的瞭解自己,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麼,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因為他發現喜歡上自己,所以他選擇囚禁。
因為他發現傷害自了己,所以他選擇放手。
他就是這樣,一個你可以完全放心去愛的人,因為對於他不喜歡的人,他絕不拖泥帶水,絕不猶猶豫豫,他讓你清楚明白的知道,他愛的就是你,不是別人,他會為了你做一切他能做的事,你絕對無法想象他會變心。
他的感情不帶任何一點雜質,和地位,金錢,容貌掛不上一點關係,他隨時準備好為你放棄一切,這凡塵,這地位,甚至是他的命……
他愛的人,他會想佔有他,禁錮他,從他的眼睛中你可以看到疼惜,看到晴欲。
他不愛的人,他不屑看一眼,那雙眼睛始終是平靜的,烏黑的,冷酷的。
所以,被他愛著,就好像真的是一件可以持續一輩子的事。
風吹著頭頂的樊花樹,吹著樹下的人,吹著他的思念。
樹下的人笑的好看,藍髮碧瞳,說了一句:“暗烈,好想你……”
風掛著,一陣清冽的梅香撲鼻而來,吹起了雲涅所有的歡喜,吹起了雲涅所有的牽掛……
他抬頭,看見這一個月來最美的風景。
樊花樹的樹枝上蹲著一個人,一個雲涅日思夜想的人。
那人就這樣面部朝下,望著自己,黑髮在那一團一團的白色花朵中顯得格外晃眼,他看起來有些狼狽,黑髮有些被勾在一旁的樹葉和枝椏上,衣服微敞,裡面的軀體依舊精壯,依舊寬廣。
那雙眼睛亮的出奇,深邃而帶著久違的疼惜和思念,劍眉隱隱約約的藏在他帶著汗珠的劉海中,漂亮的不可思議,那多眼角下方的紅梅在白花中宛如一顆明珠點綴在裡面,亂了雲涅整個平靜的心湖。
黑髮翻飛,黑眸瀲灩,薄唇帶笑,衣衫微敞,暗香盈袖。
暗烈,來了。
他的暗烈,來了……
☆、巧合?必然?
在雲涅幾乎是整個傻在那裡的時候,樹上的人直接飛下,將楞在那邊的人壓倒在地上,然後黑髮男人直接將唇印上了思念了太久的人的唇上,說是強取豪奪,說是飢渴難耐都無法形容這個幾乎讓雲涅窒息的吻。
“雲涅……”
暗烈啃咬著那久違的唇,吮吸,舔舐,嚐遍雲涅的每一處,舌尖刮滑著他的唇舌,銀線交纏,一時之間靡靡之聲從兩人相交的唇齒間瀉出,兩人忘情的糾纏著,在那顆繁盛的樊花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