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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卡瓦首先開口道:“聽說這樣的洗禮要進行一個月。總是發生今天這樣的事可不行。”

“美洲豹”點點頭,說:“對,我們一定要自衛。對四年級那幫傢伙要報仇,要讓他們為自己的那些惡作劇付出代價。重要的是要記住面孔;假如能夠做到,也要儘量記住班級和姓名。咱們大家進進出出要成群結隊。晚上吹過熄燈號以後,咱們再集合。啊,對了,應當給咱們的組織起個名字。”

“‘獵鷹’怎麼樣?”有人膽怯地提議說。

“不好。”“美洲豹”說,“那像是小孩做遊戲。咱們就叫‘圈子’吧。”

第二天開始上課了。課間休息的時候,四年級的人向狗崽子們撲過來。他們要組織“鴨子”競走:讓十個或十五個三年級同學站成一排,兩手放在臀部,雙腿彎曲,然後聽口令向前跑,一面模仿鴨子的動作,一面口中嘎嘎地叫個不停。跑輸了的人要被罰“站直角”。此外,還要把狗崽子搜身,搶走全部錢財和香菸。不僅如此,他們還準備了機油、豆油和肥皂水,打算給低年級的狗東西們當做“開胃劑”,強迫他們銜著杯子一飲而盡。兩天以後,吃過早飯,“圈子”開始了行動。三年級的學生鬧鬧嚷嚷地出了飯廳,像一塊塊黑斑似的散佈在草地上。突然,一陣石雨劈頭蓋臉地落到他們的光頭上。其中有個士官生慘叫一聲癱倒在地。集合的時候,大家看到那個傷員由夥伴們抬著送往醫務室。第二天夜裡,四年級一個睡在草地上的哨兵受到一些蒙面黑影的襲擊。黎明時分,號手發現那個哨兵被赤身裸體地捆著,面板上有大塊的擦傷,已經凍得奄奄一息。此外,連續有人被石頭打傷,或被矇住摔傷。

最大膽的行動是對廚房的襲擊:把成包的糞便扔進四年級的湯鍋裡,致使許多學生由於腹瀉而被送進醫務室。面對這些匿名的報復行動,四年級極為惱火,他們變本加厲地繼續那殘忍的“洗禮”。“圈子”每天晚上都開會,研究各式各樣的行動計劃。“美洲豹”從中選定一個,加以完善,最後下達指令。在非常激動的狀態中,被強迫關在校內的一個月飛快地過去了。除了“洗禮”和“圈子”的行動所造成的緊張氣氛外,又增加了一個新的激動因素:第一次離校外出的日子臨近了,在這之前,早就給他們定做了靛藍色的制服。每天,軍官們就上街的行動規則給新生講授一小時的課程。

巴亞諾帶著殷切期望的神情,轉動著眼珠說:“新制服會像蜜糖一樣吸引小娘兒們。”

“事情並不像他們說的那麼嚴重,也不像當時我覺得的那樣。那天熄燈號響過以後,甘博亞來到洗臉間。如果不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他,也沒有什麼了不起。那一個月不能和那幾個不讓外出的星期天相比,一點也不能比。”那幾個星期天,三年級成了學校的主人。中午給他們放了一場電影,下午探視的家屬來了,新生們在親人的包圍中在檢閱場、草地上、體育場和院落裡漫步。外出前的一週裡,他們已經試穿過呢子制服:靛藍色的軍褲,黑色的制服,上面綴著金黃的紐扣,還有雪白的帽子。腦袋上的頭髮已經逐漸長起,如同上街的渴望一樣,與日俱增。“圈子”開過會之後,士官生們交談著首次外出的計劃。“甘博亞是怎麼知道的呢?純粹出於偶然?還是有人告密?假如那時值班的軍官是瓦里納或者科沃斯中尉,那又會怎麼樣呢?對,至少不會那麼快解散。我想‘圈子’如果沒有被發現,班上也不會亂得一團糟;總還可以活動下去,不至於這麼快解散。”當時,“美洲豹”正站在當中,介紹四年級一個班長的模樣。別的人像往常那樣蹲在地上,一手傳一手地吸著香菸。煙霧裊裊上升,撞到天花板上再折回地面,彷彿有個半透明的、變化多端的魔鬼在房間裡遊蕩。巴亞諾聽罷開口說:“‘美洲豹’,事情要幹,可是不能背上個殺死人的罪名。”烏里奧斯特說:“報仇是對的,但是不能太過分。”巴亞斯塔說:“這件事讓人噁心的是,會把他弄成獨眼龍。”“美洲豹”解釋說:“有志者事竟成嘛。如果把他打傷了,那更好。”甘博亞是怎麼幹的呢?是先推門,還是先叫喊?哪件事在前?中尉一定用雙手推門來著,不然就是一腳踢開的。士官生們嚇了一大跳,那不是由於門響,也並非因為阿羅斯畢德的喊聲,而是看到那停滯不動的煙氣忽然順著寢室的黑門洞溜走了。這個黑門洞被甘博亞中尉堵住了好大一塊,只見他雙手撐著門站在那裡。香菸紛紛落地,在那裡繼續冒煙。大家都打著赤腳,所以沒人敢去踩滅。他們一個個呆望著前方,擺出一副好漢的架勢。甘博亞用腳踏滅菸頭,清點了一遍人數。他說:

“一共三十二名,全班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