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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看著皇后登時瞠目結舌,呂昭儀昂揚聲大笑,領著眾侍女得意而去。

皇后臉色大變,心急忙慌之下,匆忙回宮。

當日,皇后宮裡被翻了個底朝天,不用說,那百子藥枕,曾經被梁文敬當日讚美最喜皇后枕的藥枕,竟是當之無愧的罪魁禍。皇后大汗淋漓之下,不得不接受這殘酷的現實。

待不明真相的太醫惴惴不安地告訴皇后這些的時候,皇后愣怔在當場,隨即淒厲一聲,兩眼一白,昏了過去。

整個坤寧宮頓時雞飛狗跳。

隨後梁文敬趕到的時候,便是醒來的皇后似得了失心瘋,整日痴痴傻傻。

梁文敬後來亦是聽了當時侍女所言的在御花園與呂昭儀相遇的事,只是,話略微變了下,呂昭儀見了皇后,只是關心一下皇后身體,皇后認為呂昭儀包藏禍心,對其不恭,怒而打其臉。

本來,梁文敬早已知呂昭儀晉升妃位未果遷怒與皇后,皇后亦是對呂昭儀忌憚至深,如今一來,以前的恩怨徹底爆出來,按兩個人的性子,倒也不是奇事。

由此皇后突然變瘋便成了宮裡諱莫如深的秘密……

窗外已是夜色淡淡,宮裡陸續點起了燭火。杜蘭的信早已在火盆裡化為灰燼,我站在長窗前,望著遠山含黛上的半輪紅日漸漸隱入暮色裡。

“皇后其心不善,天意昭昭,實乃是其罪有應得……”

臨去柔然前我對梁文敬淡淡道。

由於太后大限之前要梁文敬下重誓,絕不廢去皇后。因此,坤寧宮便一天到晚只有痴痴傻傻的皇后一人,成了名副其實被束之高閣的皇后。

昔日門庭若市的坤寧宮如今除了整日抱著一個藥枕當作孩子哄的瘋癲皇后和幾個不以為然的侍女。看到昔日氣焰囂張的皇后轉瞬成了這樣,侍女們亦懶得去打掃坤寧宮,有的地方甚至結了蛛網。

臨走的時候我去過一次坤寧宮,郭瑩秋絲毫不認識我,只是淡漠地看了我一眼,便繼續拍著懷裡的“孩子”嘴裡絮絮叨叨。

坤寧宮的侍女們禁不住抱怨皇后整日如此,實乃無趣,就連昔日皇后身邊最貼心的侍女亦是苦相連連。

雖然侍候一個痴顛的皇后任誰都覺得是折磨,侍女們抱怨我亦能理解;只是我生平最恨的便是這樣的人。

“皇后雖然平日為人跋扈,但不至於苛待了你們,如今皇后有難,你們這就捨棄你們的主子了?她今日是瘋了,誰能擔保來日不會好呢?”我冷冷道。

幾個侍女頓時瑟縮不敢言。

我冷眼瞧了一下這些侍女,便打她們去灑掃漿洗。

我把煙翠從天牢裡提出來,告訴她,“將功補過,侍候好皇后,亦算是對自己之前所為的補償。”

自己身邊的侍女喜兒等人我亦遣其去了瑤貴妃那裡和方昭儀那裡侍候。

……。

如今這些事都已盡歸前塵,與大梁的長公主的名銜及先前在皇宮的盛世繁華皆已隨風而逝,埋葬在腦海最深處。

如今的自己,已是遠在漠北,就連自己的姓氏前亦已冠上自己此生的良人鬱久閭烏洛的姓,自己亦不再是大梁人,而是真正的柔然王室鬱久閭一族中的一員。自己的此生,註定要與鬱久閭烏洛共生活,與柔然共存亡……那個曾經玉樹臨風的大梁男人,既為兄又為夫的大梁國的九五之尊,如同夢境一場,醒來卻是成空……

心下重重嘆息後,不由生出一絲僥倖,幸**梁與柔然結盟,若是梁文敬與烏洛為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該站在哪一邊。

烏洛每日忙於朝政,有時回來亦是深夜,偶爾亦會在我寢宮留宿。來的時候多數我已寬衣休息,烏洛便會在榻前坐一會。若是我醒著,便會和我說會話;若是我睡了,便在榻前停留一會仔細為我蓋好被子才離去。

而離去後的烏洛去了哪裡,我亦是沒有問過。

天氣慢慢暖和了起來,漠北一帶已是淡淡綠意開始顯現。偶爾坐車出得王府,在近郊便能草原上看到成群的牛羊,天藍的無一絲雜質,如一藍綢鋪在空中,偶爾飄過的白雲朵朵更顯得草原靜謐與祥和。呼吸著帶有青草香的新鮮空氣,我總是會有莫名的激動。

是啊,從此,這朔漠草原便是自己的家了。多少年來,自己一直四處漂泊,居無定所,片刻的繁華卻不能給自己一個踏實、安心的家。

如今,自己的家卻是安在這裡,一個與大梁相隔千里之遙的異國他鄉。

望著天邊飄過的潔白的雲朵,驀地想起了母親,隨即眼眶一熱,我讓馬車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