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以我目前的狀況並沒有辦法做一些偉大的工作;也許我可以由贍養費中捐出一些錢來感謝您收留我。以我現在的情形來說,其實我本想找婦女單位諮詢的。”我臉色變無比哀悽。
陳校長楞了一楞,吶吶道:“諮詢?什麼意思?還有什麼贍養費?”
“不瞞您說,我丈夫在新竹開了間小公司,最近我才知道他似乎有了外遇,我這次來是為了解決這件事的,請原諒我無心去做其他的事,我願意把我所有的錢用來捐助啟智學校——”我好哀傷的說著。
“不必了!不必了!唉!我真該死!怎麼可以在你這麼悲傷的情況下還要找事麻煩你呢?你把悲傷掩藏得太好了,這兩天來完全察覺不出你的苦處。如果你終必走到離婚一途,有贍養費就自己留著。從鍾女士那邊我知道你這四年來為各個機構募捐金錢,忙到無力發展自己的事業,真是拖累你了,居然連你的婚姻也賠上了!”老淚開始陪我縱橫。
看不出我的悲傷?廢話!因為我根本不悲傷,當然什麼也看不出來。這兩天沒去找朱棣亞是因為與小朋友一同玩得太過火,忘了今夕是何夕。
我也沒有太極力去勸慰老校長的淚水,讓他哭還好些,省得再對我叨絮不休。
“謝謝您的諒解,我看今天的天氣不錯,適合去見我先生,也許今晚不會回來,先跟您說一下。”早點走人省得再被轟炸。
陳校長跟著我站起來,不改熱心本色道:“這邊坐車不方便,不如我到後面問問看鐘先生有沒有要去市區,也許你們會順路。我記得他已幫附近的流浪動物做完結紮了,行事曆上寫著要去市區流浪動物中心做手術,一定順路的。”
“鍾先生是獸醫?”原來!
“是的,什麼不好讀,讀獸醫,在臺灣沒得發達,又義務幫流浪動物結紮,有時還得倒貼錢去買藥品,跟你一樣,常常南奔北走。不過他住在花蓮,有個固定的住所,人也好找。”
“他這麼熱心,有收入嗎?”我是有老公養啦,加上結婚時得到三幢公寓陪嫁,如今純粹收租金就花不完了,那個鍾昂莫非也是“寓公”級人物?
“在花蓮幫人訓練導盲犬,配名種狗,養警方需要的狼犬,也過的去啦,但你也知道我們做慈善事業的人,總是有貼老本的時候。我看鐘先生的日子也不好過,他那輛以十萬元買來的二手小貨車還能發動簡直是奇蹟。”
呃,既然他的小貨車聽起來幾乎是破銅爛鐵的同義詞,我想我還是叫計程車比較妥當些。
不必麻煩鍾先生了,我叫車也方便,拜拜。“
不待老校長再多說些什麼,我皮包搭上肩,匆匆走人也。各人有各自的命,倒也不必說我生來不必煩錢事,就必須對別人過苦日子的情況揹負著愧疚;了不起祝他們下次投胎時多向天神地鬼巴結一下,可以順利當上臺灣百大鉅富的子女。可以了吧?
才走出大門哩,便見到鍾昂與他的女性助理由後方駛車過來。仔細看了看那輛烤漆斑駁得十分嚴重的小貨車,我毫不遲疑的伸手招向不遠處的計程車。
“要去市區嗎?”他的車在計程車後方,探出頭問著。
我開啟計程車後門,點頭微笑:“是的。”
“我可以送你一程的。”
“下次吧,再見。”坐入車中,告訴司機地點,便閉目養神了起來。
畢竟沒有習慣與外人熱絡,在我屈指可數的男性友人中,真要能嬉鬧成一片也是得講緣分的;我肯定我與鍾昂絕對沒緣,因為他太端正,玩不起來。與朱棣亞有點相同,不過朱棣亞畢竟是我的知己,有二十九年的情誼了,不同的。而這種人我並不想招惹第二個。
玩谷亮鴻那一類的小東西比較有生活上的樂趣啦。
第三章
如果我的故事會成為一本小說,男主角是朱棣亞,女主角是那名疑似懷有朱棣亞骨肉的女子,那麼我絕對會是不折不扣的惡妻了——促使男主角“不得不”去外遇的罪魁禍首。不曾生育、不體貼、不溫柔,讓丈夫辛苦工作回家後獨自面對一室的淒涼。壞女子一向是口麼被認定的。所以把食指屈向自個兒的鼻尖,我好生認命的當起壞女人口招搖的步入九拐十八彎、轉車又換車後才抵達的“新竹科學園區”。還挺有模有樣的,山水秀麗、設施完善,新穎建築看了更是賞心悅目,是個適合養老的地方,清幽得教人喪志,多美麗的桃花源呀!
找到了“禾升科技”所在的大樓,是一棟新穎銀亮的商業大樓;我丈夫的公司居十二、三樓的樓面,在管理處登記後,便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