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上了鍋蓋子。之後就開始在爐灶裡添柴禾煮將起來。
過了有小半個時辰,那魯見周便回來了,右手抱了一大罈子酒,左手還拎了四樣小菜,他進了門便喊道:“趙爺,酒菜買回來了!”
趙大賴從那廚房走出來,汗漬溼了後背,那額角上還染了塊黑印,只聽他抱怨道:“真他孃的熱!那酒也別拿屋裡去了,正好,從屋裡拿張矮几出來支到這棵槐樹下我們坐著豈不涼爽!爺買這宅子的時候聽那原來住這兒的那戶人家講,這棵老槐樹長了也有四十多年了!看那枝葉,可不跟個大鍋蓋似的!”
魯見周應和了一聲,將那大罈子酒並裝菜的竹簍放在槐樹旁,然後腿腳利落的從屋中搬了張矮几出來擺放在槐樹底下,一邊從竹簍裡掏菜擺菜一邊跟趙大賴說話:“趙爺,我買了辣汁滷藕、花生米、香辣豬耳絲、還有小蔥拌豆腐,您看這四樣兒可行?”
“有啥行不行的?關鍵是酒要好!”趙大賴一邊應聲,一邊忙和著起鍋。只見他把柴禾給熄了,舀了個臉盆大的器皿,也不知道是吃飯用的還是洗臉用的,又拎了雙筷子,一塊一塊的把那八塊肉都給夾了出來,堆了高高的一盆子。
這邊魯見周哈哈大笑:“我就知道趙爺好這一口,所以小的特特買了上好的花雕酒!”
趙大賴又拎了雙筷子,端著那肉盆這便走了出來。
魯見周看見那一高盆子肉,涎著臉道:“小的也是好福氣,今生還能嚐到趙大爺的手藝!看看看看,還沒到跟前那,就能聞到這撲鼻的香氣兒!”
說著也不等那肉盆放下,也不拿筷子,直接上爪子抓了一塊肉便就著開啃,好不爽快!可剛啃了一口,魯見周的臉便有點僵,只見他張開利利的牙口,遲疑著抬頭:“趙爺,您是不是上當了買著那壞的豬肉啦?”
趙大賴眼一瞪:“放你孃的屁!老子拿回來的可是活豬,你又不是沒看到老子殺豬!”
魯見周點了點頭,又咬了一口,吃完又道:“可是我嘗著怎麼覺得有一股子腥臊味?不信您嚐嚐?”
趙大賴唬了他一眼,半信半疑的也撈了塊肉咬了一口,也不過是咬了一口,然後呸的一聲便吐了出來,將那豬肉一扔道:“還真是!”
“奇了個怪的!難不成晁大那孫子黑了個心的,拿了那病豬糊弄老子!”趙大賴一邊咕噥一邊拿了碗倒酒。
魯見周翻了個白眼,“誰知道呢?”反正又不是他的豬,更不是他花錢買的豬,但沒吃到豬肉到底也有點虧,他可是準備了肚子預備著敞開肚皮吃的,到底還是要罵一罵,“小的看那晁大也不是什麼好人,靠了女人的關係得了這麼肥的一個差事!也有臉得瑟!整天裝的人模狗樣的也敢糊弄我們大爺!小的明天就找他去,把那臭肉扔到他臉上!看他怎麼一個講!”
趙大賴吃了口酒:“罷了,到底是白得的,等吃完酒了我就把剩下沒煮的豬拿去給街頭的張屠戶,看能不能換回幾個錢來。”
“大爺的心胸就是寬……”
這般說著,已漸到了傍晚,月掛枝頭,清風習習,酒香又繚繞,兩人喝的好不暢快。
但聽魯見周東倒西歪,不知雲裡霧裡的道:“無妓不成席,爺也當叫兩個姐兒過來,小的今晚威猛,可是屹立不倒……”
“哈哈……你要想弄咱爺倆一會兒便結夥去那勾欄地兒,挑個十個八個女人輪個遍,可不爽快,何苦要髒了爺這清淨地兒……”趙大賴的耳朵泛了紅,眼神也迷離著,但聽到要佔他家的地方則閃過那看著陰鷙滲人的清明,哈哈打岔過去。
魯見周也不在意,打了個酒嗝,歪著腦袋嘿嘿笑:“這夜好酒好,爺倒也跟小的說說榮哥兒的手段吶,聽說幾年前的舉人都死在她身上哩!有一回小的跟兄弟們路過她那私窠子,見她站在那窗邊兒勾人,大冬天的,竟露了段蓮藕樣的雪臂,哎呦呦,多少人走過她那窗下都邁不動腿了!”
趙大賴眼神再度迷離了,嗤了一聲:“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兒,虧你走南闖北了這麼幾年,連這麼個貨色都瞧不出,她慣是個會耍心機使手段的女子,慣就的風流性兒,那等沒見識、十七八歲的小夥子最易被她勾了去!不過她倒是有一項好處,那風月上的手段,倒實在有一套……”
“……”
晚涼天淨月華開,想得玉樓瑤殿影,空照秦淮。
夜色將闌,天空愈發澄淨了,凡世間的錦夜開的也更繁榮了……
這市井的汙言穢語和勾欄妓院的風月之事於本文並無意義,且按下不表。
☆、熊貓花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