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順子一陣心驚。
耶律宗政沒說什麼了。
只是他坐到書桌前批改奏摺,一會兒嫌茶水太涼,一會兒又嫌殿內太悶熱,遣了宮人去把冰塊拿進來。總之,這些和往常一樣的東西,如今在他看來都不順眼極了。
手裡的奏摺,也愣是半天沒看完一本。
耶律宗政的眼前總是幻想出茶玖在家時的模樣。
此刻“他”是不是和夫人在飯桌上互夾菜餚,言笑晏晏?還是已經吃完了飯,在院子裡品茗賞月?亦或是躺在軟榻上,討論著以後孩子的名字?
想到這些,耶律宗政心裡就有些莫名得煩躁。
可他卻不知道自己為何煩躁。
“小順子。”
“奴才在。”
小順子趕緊上前。
心頭的怪異情緒怎麼都壓不下去,耶律宗政乾脆丟開奏摺,吩咐道:“朕後日要微服出宮。你去準備兩套百姓的常服,一套是給朕,另一套……給賀大人。”
去見見那林太師之女罷。
順便也可和晏陽逛逛京城的風光。
……
上次拿了耶律宗政賞賜的黃金百兩,茶玖並沒有吝嗇花費。
她給賀晏陽用了最好的藥,不僅把傷情控制住了,還將之前虧空的氣血補起來不少,系統檢測他的身體後也說甦醒大有可能。
她還給沈氏買了適合體質的安胎補品,一些軟和舒適又好看的衣裳。
沈氏連連推拒,滿眼心疼:“這些都是你每天在朝堂上刀口舔血換來的,怎可浪費在給我買這些貴重東西上?趕緊退了罷,給你自己買些好東西!”
茶玖把東西重新塞回她手中,看著她的眼睛認真道:“您是我的嫂嫂,也是兄長的結髮妻子,我們是一家人,既然共了患難,那為何不能共富貴安樂?”
“何況我們賀家兄妹欠您良多,這些年若是沒了您在內外操持,兄長斷然沒法安心考功名,我也早早在天花裡病死了。”
當年原身患上天花,虧得沈氏典當了自己唯一的陪嫁首飾,換了銀錢買湯藥,且日日貼身照看著,原身才能好起來。
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茶玖這輩子都對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