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牽起顧惜惜的手,頂著一邊臉頰上紅通通的巴掌印,毅然離開了人群,邁步往陵園門口而去。她緊緊跟隨,視線不經意掃過站在人群外圍的兩個打著黑色描金絲透花遮陽傘的女人。
本來在今天這樣場合裡穿黑衣打黑傘的人觸目皆時,這兩人理應不會引起她的注意,但是就在她的目光即將從兩人身上移開時,她察覺到了來自那個方向的敵意。於是,她突然止步,正眼看向那兩女人,發現其中一人正是易楓的五嬸,也即周家敏的姑姑周國珍。至於周國珍身邊的女人,頭上戴著帽沿垂有黑色蕾絲遮住半邊臉頰的淑女帽子,臉上還戴了個大口罩,從裝扮看不出年齡,但顧惜惜直覺得敵意就是從這女人身上輻射出來的。哦,嚴格說來,是這兩人身上都有對她的明顯敵意,只是蕾絲面紗女子的敵意比起周國珍來還要強上幾分而已。
易楓因為顧惜惜驟然停下來的腳步而頓住,很快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也發現了周國珍和蕾絲面紗女。他朝周國珍頷了頷首算是打招呼,然後就扯起顧惜惜的手,“走。”
“哦!”顧惜惜也朝周國珍頷首微笑以示打招呼,臨走還特意望了那蕾絲面紗女子一眼,可惜對方已經側過身去不再看她了。
等出了墓園,回到易楓的奧迪Q7上,她才說出心中的古怪。“易楓,我發現五嬸身邊那女的對我很有敵意啊!”
易楓發動了車子,將車子倒出了停車位,一邊將車開上陵園的水泥路,一邊說:“從剛才的情況看,現在周家的人有百分之五十以上都對你我存有敵意,至於敵意大小就看他們個人與周家敏的關係而定了。”
顧惜惜坐在副駕上,回頭看了看墓園方向,才說:“這家人未免也太可笑了,周家敏的死,他們憑什麼怪到我們頭上?我媽白白受了那麼大的罪,手上的傷現在還猙獰著呢!”
周家敏縱火被燒傷的事,誠然與她和易楓有關係,但若因此而將周家敏死亡的過錯怪到他們頭上,她卻是無法接受的!
易楓沉默了片刻,啞聲說:“你是無辜受牽連,我卻是有關係的,如果這次我網開一面……算了,不說了!”
他搖搖頭,皺著眉峰直視前方道路。自從得知周家敏的死訊,他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
顧惜惜知道他心裡不好受,但他的話依然讓她心裡微微一抽,“易楓,別說這樣的話。火是她自己放的,是她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你沒有錯!”
“……”
“沒錯,她會放火是因為你的關係。但是為了一份明知道得不到的愛而去傷害另一個無辜的人,這種愛本身就是畸型和極端的,你可以為她難過,為她感到痛心和惋惜,但是你不可以自責,那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你造成的!你曾經說過自己做過的事需要自己承擔所有後果,無需找任何其它藉口,那麼她現在就是在為她自己做過的事情承擔結果,你也無須因為她死了就找藉口替她開脫!”
“我沒有!”易楓反駁,驟然踩了剎車,將車子停在路中央。
“可我覺得你有!起碼,你有這個傾向……”她忽然握住他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探過身子和他面對面,視線緊鎖著他的視線,“老實說我這幾天心裡也沉甸甸的透不過氣來,我很難過,一條如花美麗的生命就這麼逝去了。可是,我不要你走入自責的誤區,我們的生活才剛剛開始,如果你走入自責的死衚衕,那以後我怎麼辦?”
“惜惜……”他望進她水汪汪的杏眼中,發現她眼中的水光比平時更多更密,彷彿隨時都要溢位眼眶。他抬起一隻手,摸了摸她的頭,傾身在她唇間落下一吻,“讓你擔心了。我只是一時無法接受生命的脆弱!”
“我也一樣。不過一碼歸一碼,我不希望這件事成為我們心裡的疙瘩。好嗎?”她認真地看著他說
他點頭,“好。”
車子重新啟動,載著兩人駛向S市。幸好這條通往陵園的水泥路車流很少,所以剛才易楓違規停車也沒有釀成什麼交通堵塞。
眼看他情緒穩定了,顧惜惜才舊話重提。“我還是覺得五嬸身邊的女人有點奇怪,你沒感覺嗎?大夏天的穿長袖黑衣服就算了,還戴黑紗帽和口罩,遮成那樣讓我無端端想起電影裡白天見不得光的吸血鬼,或者……她是不想讓人看出她的長相?為什麼呢?”
易楓此時卻沒什麼心思想這些,也可以說他剛才並沒有注意周國珍身邊的女人,就隨口說:“很可能她醜得見不得人,或者剛剛發生訂疹之類的面板病不宜吹風,別胡思亂想了!”
“好吧!”她壓下心中的古怪感,給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