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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舊友相別

視窗側的幽水蘭開得正燦爛,在窗帷留一襲剪影。

--嘎吱

門被推開,兩個人影走入房間,擋住了窗帷幽水蘭的剪影。

“你不怕天下會的人跟著我追來?連累你嘛?”

眉骨處有道猙獰傷疤的灰髮老者坐下,將手的橫刀擱在桌子之,吁了口氣,玩味的笑道。

“怕,可你已經來了!”

李子可剪下半尺白紗,瞥了眼灰髮老者的傷口,“呵,深可入骨,天下會派了何人來?居然能把你傷成這樣。”

“連城,天下會的少年翹楚,他的掌法不錯!”

灰髮老者看著李子可將金瘡『藥』倒到他的傷口,他面不改『色』,單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回想起自己和連城交手的事情,他笑了下,“可少年是狂妄無,他傷我一手,我毀他半載。”

李子可看著灰髮老者笑了起來,三十年以前,他身側這位可是在江湖被戲稱為‘唐門癟三’,也是唯一出自唐門的影刺,擅用毒而無下限。

“老傢伙,你對那天下會的翹楚做了什麼?”

“他了老子的交冥散,哈哈,那小子現在腦海裡可盡是男女兼愛、日夜**之事。沒有半載,他休想剔除交冥散的情慾之毒。”

灰髮老者心頭暢快,他喝了口茶,大笑了起來,“黃口小兒也敢讓老子跪!天下會要巨鯨幫,那便拿去,老子大把年齡可不想為了幫主之位去當狗。”

李子可聞言,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交冥散乃是合歡宮的催情之『藥』,作為一個唐門之人,本是用毒的行家,可卻想著用合歡宮的毒物。

這活了一輩子,他眼前這位老夥計還是如年少之時一般,用毒絲毫沒有下限。

“梁老,交冥散的『藥』效可持續不了半年。”

“若是再加萬花谷的情花呢?”被李子可稱作梁老的灰髮老者灑然一笑,他看著被李子可包紮好的手臂,遲疑了下,問道,“李兄,你可有退隱之心?天下會勢大,現已經對淮陽之地動手,我們劍邪宗恐難再屹立於武林之巔了。”

李子可凝視著梁老矍鑠的雙眼,搖了搖頭,“這天下之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江湖宗派衰盛和帝國更替沒什麼區別,三千影刺尚有一千有餘,我不想退隱。早晚有一天,我會佩戴著玲瓏暖玉再次出現在江湖之。”

梁老看著李子可,他眼神複雜,慢慢的從懷裡『摸』出一個錦囊,雙手摩挲著解開,將錦囊內的清幽扳指和玲瓏暖玉倒出。

“拂曉清幽冷,白日玲瓏暖。”

他低語起來,三十年前的他不過只是唐門的棄徒,過著被仇人追殺的生活,若是沒有劍邪宗的接納,他恐怕早已被人仇家『亂』刀砍死了。

“人之有德於我,是不可忘,我有德別人,這不可不忘!當年,宗主手提一劍替我誅殺仇家,乃重德!劍邪宗被毀,我追查三十餘年而無果,又算得了什麼呢?只是我老了,算知道劍邪宗背後的仇家,可我還能做些什麼以報宗主當日的恩情?”

梁老說到此處,他的神『色』變得疲憊無力下去,“那些黑衣人,你我都知道可能和天下會有關,可我們又能做什麼?我們也不確定他們到底是不是天下會的人。”

“麒麟獸元有三歸天下會,這是溫綏信的話。麟牙在半年前已經去查探,只是現在毫無音訊,恐怕他已經凶多吉少,你要隱退,我並不會攔你!你我都是被追殺之人,十幾年前我救你,並不是為了讓你跟著我去赴死!”

李子可拍了拍梁老的手背,起身走向酒窖。待他回來之時,他手提著一罈子酒,懷裡揣著兩個大白碗。

“我無法送你出城,唯有以酒敬你!若是我輩事有所成,梁老當手戴清幽扳指而再入江湖;若事敗,梁老記得替爾等建個衣冠冢,年年燒個值錢,也不枉我等相識一場。”

李子可將大白碗在方桌擺開,親自為對方倒滿。

梁老看著桌子的烈酒,周身顫抖得厲害,他眼眶緋紅,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面對李子可這位有生死相交的老友。

“在江湖闖『蕩』,你不如我;而在德行才識,我不如你。我老家那兒,要是受人恩惠不還,必為不恥之事,我承蒙宗主與你搭救,卻只想苟活幾載,老夫不配成為你的朋友!”

“梁老說話嚴重了,你大半輩子都行走在刀尖之,現在的確是老了,你想要幾載的康寧日子,又有什麼錯呢?”

李子可搖了搖頭,主動將碗端到梁老的面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勿需心有愧,江湖有我等影刺流亡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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