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這個老頭子活不了多長的時間了。”老頭兒揚起頭,看著掛在樹梢處的屍體傀儡,苦澀的說道,“我已經活了兩個甲子,已然油盡燈枯。沒有泗水巫蛟的獸元,我活不了幾年。”
“主人,是屬下辦事不力,淮陽發現泗水巫蛟的蹤跡之時,我去晚了一步,否則...”
錢吏面露愧疚之色,嘶啞的說道。
“以你的本事去了也沒用,老夫聽說天下會的王彥死在了淮陽,你和他比較起來,頂多不相伯仲。”老頭兒停下手中的動作,血淋淋的屍體從起懷中沿著棺材板掉下。
錢吏默然,的確是如老頭兒說得那般,他縱使去了淮陽,也不見得可以爭搶泗水巫蛟的獸元。
“也怪老夫當年急於求成,若不是走火入魔,豈能失去雙腳。”老頭兒嘆了口氣,繼而說道,“若我當年親自前去屠殺泗水巫蛟,你的兄長也不用為此喪命。”
“主人不必掛懷,我和兄長的命皆由主人所救,為主人赴湯蹈火也是理所當然。”錢吏恭敬的回答,一想起死去的兄長,他不免有些唏噓,當年劍邪宗的楚歌揹著對方的屍體找到他,從未有過動容的‘老頭兒’半月未曾說過一句話。
二十幾年前的舊事了,那時他倆都還只是二十來歲的江湖過客而已。
“你走以後,也無需讓人送來血食。”老頭兒沉默許久後,目視著凹糟中的殘劍,一字一句的說道,“對於我這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老頭子而言,落葉歸根已經是最好的歸宿。”
錢吏凝視著前方的老頭兒,徒然之中有些背傷。
老頭兒說五十年前的北方下著大雪,他和郭鼎天兩人正是那年被老頭兒所救,帶回了洛城。
如今,他卻帶不走眼前這位垂垂老矣的老頭兒。
“錢吏,你去北方吧,你的根在北方。”老頭兒手腕一轉,其背後僵硬的走出一個拿著打狗棒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