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懷靈打量了幾眼自己面前的女人,半晌沒有吭聲。
“蔣宮主,準備刺殺你的人是雪瑤閣的門客,你們合歡宮發生的叛變全是他們一手策劃而起。”女人注視著蔣懷靈,慢慢的說道。
“你是什麼人?”蔣懷靈開口問道,“我很想知道留在楚兄身邊之人的身份。”
女人沉默了下去,片刻後,她在蔣懷靈的凝視下,緩緩地轉身,走入庭院之中。
“楚兄在鹿泉遇到了我的敵人,也就是你嘴裡的雪瑤閣門徒,不過他們似乎對楚兄更感興趣。”蔣懷靈盯著女人的背影,勾起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弧度。
女人腳步頓了頓,瞳孔一縮,站在了原地。
“你來此處,告訴我這些,想著的是假借他人之手吧?”蔣懷靈輕輕的笑了一下,緊接著走到了女人的身側,“你是一個刺客?”
女人沒有吭聲,她在思索著蔣懷靈話裡的真假。
“你不說就算了,不過他們對楚兄更感興趣一些。我靜觀其變,看看他們是不是還會對我下手,只要他們不再插手宮中之事,我也懶得去和他們作對。”蔣懷靈笑了起來,撐開油紙傘。
兩人站在風雪之中,看著前方悉簌簌的雪景。
稍頃之後,女人扭頭瞥了眼蔣懷靈,只是說了一句‘唇亡齒寒’。
蔣懷靈冷笑,唇亡齒寒自是個道理,可她也不想被人當刀使,這作案觀虎鬥的心思誰都會有。
“不說算了,要是楚兄安全歸還,你去問問他吧,我知道你在遲疑什麼。”蔣懷靈收攏油紙傘,拖曳著一襲的紅衣走入大廳之中,淡淡的說道,“送客。”
女人擰頭瞥了一眼蔣懷靈的背影,當下人走到她身邊之時,她快速的走出合歡宮,當她回到小院之中時候,一頭紫尾白鴿悄無聲息的落在她的肩膀上。
她立刻一把抓住自己肩膀上的白鴿,取下白鴿爪子上的竹節,倒出了書函,快速的看了眼。
“沐護法,可是公子來信了?”彭十二從裡屋中走了出來,瞅見沐思鳶手裡握著紫尾白鴿,笑著問道。
沐思鳶點了點頭,鬆開手中的鴿子,那紫尾白鴿立刻振翅飛遠。
“公子在信中說了什麼?”彭十二趕緊問道。
“他到寧南了。”沐思鳶接著說道,“還有半日可到琉揚。”
“寧南?”彭十二蹙了一下眉頭,寧南東挨琉揚,可微微的靠近北側,卡在崇山峻嶺之間,乃是柴桑六城中唯一被大山包圍住的城池,一般從琉揚出發的人都是直接去鹿泉,隔著也不遠。
“你去通知一下朱漁和一行人,讓他們停下手中的動作,往洛城撤,在柴桑的據點,我們不要了。”沐思鳶沉著聲音說道。
彭十二一愣,有些不太明白對方話裡的意思。他們好不容易在柴桑六城之中建立了據點,可現在卻要放棄。
“可是....”
“無須可是了,少主的身份可能暴露了,待少主回來,我會親自趕赴濟州,看看是不是濟州出了事。”沐思鳶打斷了彭十二的話,憂心忡忡的蹙著眉頭。
“你要是去了濟州,那少主何人保護?大可靠紫尾....”
“太久了,十二你應該很清楚,其實我也很難保護好他。我們劍邪宗大不如以前了。”沐思鳶搖了搖頭,接著道,“帶少主去洛城吧,天子腳下,我們這些江湖人也懂收斂一些。”
彭十二沉思了許久後,點了點頭,洛城作為晉朝的心樞,蛛網組織之人遍佈整個洛城,江湖中各個門派的人的確都不太敢在天子腳下以武破禁。
.....
半日之後,琉揚.
楚忘和牧淺衣兩人站在藩籬的外面,看著院落之中兩個白髮人哭天搶地的嘶吼,劉文茵跪拜在兩人的面前,舉著用來裝骨灰的陶罐和一袋子錢,咬著嘴唇任由兩位老人廝打。
“她把錢都拿出來了,以後吃什麼?”牧淺衣盯著劉文茵的背影,眯著眼問道,“你說話呀?”
“人家有手有腳總能混一口飯吃,你瞎操什麼心。”楚忘往邊上靠了靠,他越發覺得牧淺衣的話特別多,從鹿泉一路問到琉揚,從未停過。
“也是,那你說白髮人送黑髮人已是很痛苦的事,那倆個老人看見自己孩子死得連....”
“淺衣姑娘,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你別問了。”楚忘打斷了牧淺衣的話。
“咦,你敢打斷我說話。”牧淺衣瞪了一眼楚忘,伸出手去擰楚忘的耳朵,“站好,武功落後於我就要捱打,你還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