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著斗篷的男子隨即點點頭,把著刀鋒,舉起火把一點點的靠近廢墟處的黑暗中。
火光撕開黑暗,暴露出牆角處的一具燒焦的無頭屍體以及那位士兵的頭顱。
男子淡淡的伸出手看著連貫在牆角兩側的一條血線,其指尖在壓在血線的一剎被劃出一條狹長的血痕。
“天蠶絲線?”
他繃緊眉頭,小聲的嘀咕了一句,這種鋒利而堅韌的天蠶絲常常被刺客殺手用於殺人,可在價位之上貴的出奇。
“吳大人,這是天蠶絲線。”男子側轉身體,向著吳玄航說道。
吳玄航慢慢的靠近,盯著血線,笑了一句,“她在此處佈置了一條天蠶絲線,莫不是想試試能否割下蛛網之人的頭顱不成?”
男人低頭,沒有說話,若不是有前車之鑑,難說死得不是他們蛛網之人。
--啪
吳玄航拔出鯊齒,用力的斬斷絲線,盯著那具被燒焦的屍體,“把屍體拖出來。”
“是。”男子點點頭,俯下身子,平靜的伸出一隻手抓住屍體的一條腿,狠狠的往外一拽,拖到刑名師爺的面前。
“孫二爺,你看看吧,這具屍體是不是朱大人的屍首。”吳玄航扭頭看向身邊上了年齡的刑名師爺,皺著眉頭說道。
刑名師爺蹲下身子,翻查起燒焦的屍體,完全不顧刺鼻的味道。片刻之後,他點點頭,“是朱大人的屍骸,從殘餘的衣服和屍首部分未燒焦的面板可以看出,這是一個乾瘦老頭兒的屍骸,並且穿的還是關內侯的服飾。同時滿足兩點的死屍,恐怕在朱府找不到第二具了。”
此話落下,四周鴉雀無聲,刑名師爺的一句話基本已經說明關內侯朱順已死。
世人皆知朱順早年隨父出征,不過只是紙上談兵而已,沒有立下什麼大一點的功勳,可當年林冀遙等人被誅,晉惠王又不想承認自己的錯誤,便是追加戰死沙場朱甄之子朱順為關內侯,以安軍心。
這朱順得了關內侯的爵位之後,下得朝廷回府,時常不脫官服就寢。大臣背地裡都說這朱甄一輩子戎馬生涯換得了其子大半生的庸庸無為,高高在上。
“一位關內侯死在除夕日,真是棘手。”刑名師爺無奈的苦笑一聲,環視一眼四周,“吳小子,不得不說你真是一個掃帚星,在淮陽鬧得那般大動靜,好不容易保得一條小命,回到洛城又遇到如此棘手之事。”
吳玄航按著鯊齒,一拳砸在刑名師爺的胸口之上,“孫二爺,你甭說風涼話打擊我。關內侯死了,你這個刑名師爺的壓力也不會太小。”
“嘿嘿,我的職責可沒多重。此事牽扯關內侯的死亡,主薄省錄眾事之後,易廷尉必然會親自出面審理,我區區一個負責屍體的刑門師爺有什麼事情。”刑名師爺指著腳邊的屍體,衝吳玄航壓低嗓音道,“你們蛛網建立初的宗旨是什麼?嘖,此事殺人的工具是天蠶絲線,江湖刺客的手段,縱使易廷尉出面審理,你也跑不了呀,到時跟著協助審理,也跟著一起....”
吳玄航不耐的擰頭看向身邊的刑名師爺,沒好氣道,“錢二爺,你這做人不厚道,一大把年齡了還幸災樂禍。”
“其實也不礙事,這關內侯朱順平時行事頗為跋扈,陛下也是早有耳聞,也不見得會為了關內侯的死大發怒火。”刑名師爺拍拍吳玄航的肩膀,話鋒一轉安慰道。
“錢二爺,你又在說笑了,這關內侯雖不得陛下的喜歡,但你別忘了對方得到此爵位的緣由....”吳玄航越說越小聲,額頭上的皺紋擰在一處。
錢二爺聞言,沉默下去,朱順之所以可以得到關內侯,完全是晉惠王出於安撫軍心,可令晉惠王意外的是這朱順雖在邊塞征戰多年,但全靠他老子的庇護,並沒得到士卒的擁戴,這封朱順為關內侯的做法反而寒了死戰於邊塞計程車卒之心。
這些年來,垂垂老矣的晉惠王並沒有承認誅殺林冀遙有錯,自然也不會承認封朱順為關內侯有錯,自個兒封的關內侯被刺殺了,高坐在大殿之上不肯承認錯誤的晉惠王縱使不在乎,也會催促易廷尉快速找到兇手,扞衛皇權的尊嚴。
“唉,你小子想得還蠻清楚。”孫二爺乾硬的笑幾聲,攥拳回砸在吳玄航的胸口之上,“在淮陽之時,你就該讓那趙犟頭一劍刺殺,這樣也算是死在豪傑手中。現在回了洛城,你看吧...”
吳玄航未等孫二爺說完,氣憤的衝蛛網的刺客說道,“看護好屍體。”
“是.”候在一邊的男子點點頭。
吳玄航隨即快速的轉身,孫二爺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