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
“——殺!”
典獄咆哮如雷,一雙鐳射鋸輪橫行無忌,夾裹著深獄輓歌的暴虐聲浪,攻勢狂烈,如群星隕落,似山河斷裂!
幾番近身搏殺,它已摸清獓駰的戰鬥習慣和獸技路數,每每能抓住其破綻,形格勢禁,見縫插針,在其身上留下道道傷痕。
血戰百招後,獓駰已是傷痕累累,身形搖搖欲墜。
吼!
它狂嗥一聲,猛地垂下頭顱,踏地奔騰衝撞,巨角裹捲風雷滔,如山傾海覆,聲勢磅礴!
——摧四極!
“怕你麼?看看誰的力氣更大!”典獄長嘯一聲,周身黑氣升騰盪漾,竟生出一縷淵渟嶽峙的沉凝,堅如磐石,穩若泰山。
赫然是其機甲特長——權衡!
權衡可調整重量,或輕或重,而這場戰鬥之中,典獄一直將體重減半,令機體輕靈,好似刺殺機甲,動作輕靈,往來自若;而此刻,它卻是反其道而行之,體重剎那暴漲,好似化身一架鐵壁機甲!
轟!
兩者身影碰撞,煙塵與滾雷轟然炸裂,典獄雙臂扛著獓駰頭顱,兩隻腳跟深深挫地,一路後退中火星飛濺,留下一道長長筆直裂紋。
但漸漸地,典獄穩住身形。
它的引擎為歃血,取自喋血霸王的“瀝血引擎”,能量雄渾,可移山倒海!
而此時,獓駰負傷過重,早已是強弩之末了。
此消彼長,典獄自然能佔據上風。
“——喝!”
典獄雙膝微屈,發出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接著雙臂狠狠迴轉,隨著一聲脆響,獓駰的腦袋一下被扭轉了一百八十度,耷拉在一旁。
“獸王又如何?勝者是我!”
典獄雙臂高舉,仰咆哮中,散發著一股不可一世的凶氣。
駕駛艙中,得意洋洋的項破軍卻並不知道,他並不是第一個斬殺獸王的,甚至不是第二個,不是第三個,而是第四個。
換句話,倒數第二個。
若知道這個訊息,他恐怕不止不會得意,還得老羞成怒。
在陰符斬殺獓駰後,戢鱗也狙殺了一頭那父,在自己的功勳薄上添了一筆。畢竟,它是一名絕頂的狙擊手,只需幸運女神眷顧一次,就能奪命建功。
而接下來,摧鋒也成功了。
不過,它勝利的方式實在古怪。
一言以蔽之,——放血!
摧鋒連續挑戰,夜以繼日,竟是不眠不休,同樣不死不休!
它無法一戰斬殺獓駰,而每戰都會有成效,在其身上留下道道傷口。漸漸地,傷口由少聚多,獓駰的傷勢也由輕轉重,最終無可挽回。
摧鋒居然是以放血戰術,生生熬死了獓駰!
趙潛看得咋舌,亦是滿腔疑惑。
日夜不休的戰鬥,就算機甲扛得住,常統身為血肉之軀,這又是怎麼扛下來的?
“他不用睡覺麼?”趙潛暗暗腹謗。
這個,似乎不能光用意志力來解釋了。
前方指揮中心。
“論戰鬥賦,項破軍是獨一份的……僅僅數次戰鬥,他就摸清了獓駰的戰鬥風格,並加以利用。”趙彥良摸了摸下巴,似乎覺得不太好評價,“不過,有點過於直腸子了,不懂隨機應變。”
“這可不是壞事。”長孫弈聞言,卻是笑道,“若想成為霸王機甲的駕駛員,這份旁人看來很愚蠢的執拗必不可少。當年的尉遲鐵衣,不也曾被評價不知變通,朽木不可雕麼?”
“這倒是……”
“實在的,這傢伙的確有這樣的稟賦。”
……
其餘人也想起陳年舊事,都面露會心微笑。
李元昌一言不發,心中有吐血的衝動。
眼下,四架機甲都獵殺獸王成功,令唯一未能獵殺獸王的犀銳就顯得尤為醒目了。
更有甚者,陰符似已做好準備,準備狩獵第二頭獸王!
“那子……”念及於此,他轉頭望向螢幕。
長風中,陰符凜然而立,身畔是一頭巨大的變異蟲渠。
蟲渠形似蟾蜍,而返祖蛻化後,一條前肢斷裂,遍體泛起鎏金之芒,不似任何一種機械獸,倒像那傳中的“三足金蟾”!
“走吧!”陰符下達指令,自己一步當先,領著蟲渠走向獵物領地。
斬殺獓駰後,姜蹈刃信心大振,也不再滿足於“幕後工作”,準備作為主力一展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