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黃縣丞也笑,又道:“當今聖上英明睿智,只怕在年前就已經著手準備了。年前的時候聖上接連提拔了好幾位年輕官吏,像工部主事陸澄源,是從江西建昌知縣的位置上提起來的,還有那吏部文選司郞中,更是令人睹目,是由南京禮部主事升上去的,也不知道聖上看中了這王賢哪一點,不然在南京禮部當主事的人,這主事怕是得幹到退休了。”
許梁聽得黃縣丞如此說起這兩人,不由呆了呆,陸澄源升任工部主事,他是知道的。而王賢居然擔任了吏部的文選司郞中,這就太讓人意外了。吏部有一個很重要的職位,便是文選司郎中,這個職位品級雖然不高,才正五品,能量卻不小,負責官員的升遷任免,但凡四品以下的官員升遷,文選司郎中的意見都有舉足輕重的份量。而且擔當這個職務的人,日後只要不出大錯,出任吏部侍郎,進而出任吏部尚書,執掌天官大權,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許梁沒想到老熟人王賢居然會混到這個緊要的位置上,一時又驚又喜。想到王賢從建昌知縣位上被明升暗降發配到南京禮部衙門去當個成天喝茶的禮部主事,離開建昌時,自己還曾奉上了一萬兩白銀做盤纏,藉此種下香火情。
許梁想到這一層,不由就更開心了。隨即想到一個問題,王賢是去年底升任吏部文選司郎中的,而自己的復職批文上的日期也是在去年十二月初,這其中會不會有王賢的因素在裡面?
許梁雖然一時沒想透,卻也打定主意回去之後要與老上級王賢加深聯絡。
黃道周和邢中山都一臉驚異地看著神情變幻的許梁,不明白許梁這番表情是什麼意思。好在許梁很快就清醒過來,擺正神色,朝邢中山問道:“邢營主,劉戈隨黃子仁前去平涼之後,軍中便缺了一名領軍將領,本官想恢復第三營的編制,不知邢營主心中可有營官的合適人選?”
由於許梁問的是梁軍中的事情,黃道周不便插話,便將心中的好奇收起,眼睛眺望著遠方。邢中山沉吟會,緩緩說道:“眼下有兩個人選,胡小勇和許青。這兩人都是跟隨大人的建昌老人,能力才幹不相伯仲。末將覺著這兩人都可以擔此重任。”
許梁聽了,皺了皺眉頭。其實許梁心裡最初的想法便是讓自家二哥許青出任第三營營主一職,許青是自己許家的二哥,為人可靠。然而邢中山特意提到胡小勇這個人,胡小勇也是久跟許梁的老人,當初從建昌捕快乾起,一路升到如今梁軍的把總位置,能力未必有多突出,但忠心和功勞總是有的。倘若許梁堅持起用許青,看在胡小勇等建昌老兵的眼中,未免覺得許梁有任人唯親的嫌疑,也讓跟隨許梁而來的建昌巡防營老兵們寒心。
許梁想了會,徐徐說道:“胡小勇和許青都是挺不錯的人選,這樣罷,胡小勇任第三營營主,許青出任第一營營主。”
邢中山一愣,隨即臉色微變。梁軍第一營現任營主正是邢中山本人,許梁說讓許青出任第一營營主,那邢中山自己呢?
許梁將邢中山的神色看在眼裡,微微一笑,從懷裡掏出黃子仁交還的梁軍令牌副令,遞到邢中山面前,笑道:“至於邢營主你嘛,就卸下營主之職,任本將軍的副將吧。這枚梁軍令牌,就由你掌管。”
邢中山頓時睜大眼睛,盯著眼前搖晃的梁軍副令,他起初聽許梁要許青出任第一營營主之時,只當許梁是對自己不滿意,要削自己的兵權,心中未免難過。萬萬沒想到許梁非但沒有這個意思,反倒要升自己為梁軍副將,執掌梁軍副令。
邢中山激動異常,連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哆嗦著伸出兩手將那小小的令牌捧在手心裡,隨即朝許梁鄭重地半跪行禮,聲音哽咽著說道:“末將……末將定不負將軍栽培!”
許梁連忙將邢中山扶起,笑道:“邢大哥快起來,當初你我在萬安老家結識,你便是我的大哥,梁軍交到大哥手中,我也很放心。”
邢中山哽咽得就更利害了,嘴唇抖動著,眼眶裡眼淚在打著轉轉,他重重點頭,扭向一邊,將即將滾落的淚珠擦乾。
這時,黃道周指著城外排成長隊的車隊叫道:“哎,城外是哪家的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