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切殺了乾淨。”戴鶯鶯道。
邢中山跟著也呸了一口,罵道:“邢某平生最看不起的便是這種背信棄義之徒。少夫人,殺了他。”
其他的人跟著罵,用鄙視的眼光看著如條死狗般趴到地上一動不敢動的胡成功。
馮素琴伸手在空中往下壓了壓,將屋中的罵聲壓了下去,她走到胡成功面前,鄙夷地看著胡成功,道:“人各有志,你要出去另謀出路,奔個好前途,我不攔你,也不殺你。只是你身上這身服飾乃是我青衣衛的制服,你得留下。戴姑娘,你放了他吧,殺這種人,當心汙了你的手。”
戴鶯鶯冷哼一聲,不情願地在胡成功身上狠了兩腳,收回刀。
胡成功手腳並用的爬了起來,當下也不顧及屋內的眾人,手忙腳亂,三兩下扒下身上的青衣衛制服,僅留了貼身的內衣,慌不擇路地跑了出去。
屋內眾人又對著胡成功的背影大罵一陣,燕七還跟到屋外,狠狠地吐了兩口唾沫。馮素琴待眾人稍靜,看一圈眾人,沉聲問道:“還有誰要走的,不妨現在提出來,素琴絕不攔著。”
眾人皆道:“我們誓死追隨許大人,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馮素琴心中稍暖,走到屋中央,緩緩地彎下腰去,對著眾人深揖到地,慌得眾人連忙還禮,戴鶯鶯和春兒連忙上前扶起馮素琴。
戴風道:“少夫人,使不得。”
邢中山道:“少夫人,你這是幹什麼?”
馮素琴起身,眼眶已然溼潤了,朝眾人感激地道:“今日留在屋中的人,都是相公與我的大恩人。此次行動,倘若事成,許府日後永不負諸位。倘若事不成,諸位的恩情,只有待來世再報答了。”
“少夫人……”
眼見馮素琴如此感懷,眾人的心裡就如一團火在燃燒,暖烘烘的。
許梁對自己的命運一無所知,其實以他如今的狀況,即便是知道了,也不能怎樣。雖然經過這幾日的時候,臉頰上的腫脹已經消下去不少,但後來挨的那結結實實的五十軍棍,就差點將許梁的屁股打散了架。
如今雖然不怎麼疼了,但結的疤尚未痊癒,一挨著東西便疼痛難忍,這幾日許梁連睡覺得是趴著睡的。
趴著睡,自然很難睡著,許梁睡不著便在心裡罵那韓王府,罵監察御史史俊生,罵僉都御史張年運,罵那個隱在幕後要置自己於死地的王八蛋!
幾日來,這些人也不知道被許梁罵了幾千幾萬遍。每罵一遍,許梁對他們的恨意便加重一分,幾千幾萬遍下來,許梁真是恨不得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
這天,常牢頭開啟許梁的牢門,招手讓身後跟著的兩名牢卒將進去。許梁驚奇地看著兩牢卒將手中的籃子放下,從中拿出幾樣熱氣騰騰的菜餚,一大碗白米飯,居然還有一壺小酒。
許梁便趴在床上朝常牢頭招手笑道:“喲,常牢頭,今兒個是什麼日子?居然有加餐?難道是端午節?也不對,昨天聽人說端午前是前天。牢頭你這是搞哪一齣啊?”
由不得許梁不感到驚奇,自那日被提出去受審後,僉都御史張年運便吩附了牢卒們斷了許梁預定的上好伙食。常牢頭雖然貪財,但也更惜命,沒有頂風作案的勇氣。
常牢頭只是笑,道:“許大人,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生生死死都不要怪罪到我們頭上,今晚兄弟我請你頓好的,你好生享用了,明兒個也好安心上路。”
許梁指著常牢頭呵呵直笑:“牢頭你也真是的,好端端的要請我吃飯,你知道我嘴巴剛好,就是山珍海味也吃不下去,偏拿這些東西來誘惑我……”笑著笑著,許梁的聲音漸漸變了,眼裡的驚恐如長草一般,他沙啞著聲調問道:“這是……斷頭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