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在得知訊息後的哀絕神情,心中一窒,就要伸手往下,卻聽道:“告訴嫣兒,不必為我傷心,只要她幸福,我便會幸福……”
冷意瀟昂首悽然一笑,看頭頂雪霧翻飛,映在他眼中,卻是空茫一片。
嫣兒,對不起,哥哥無用,說要永遠守護你,到頭來,卻要你為我傷心……
我的嫣兒,不必難過,不必難過……
夜妖嬈…第一百二十九章
臨絕谷一戰,金國二十餘萬大軍全軍覆沒,封國不費一兵一卒,大獲全勝。戰神之名再一次遍傳九州。然而,封軍卻並無慶功宴,也無應有的喜悅,只因本次戰役的功臣,兩位英勇的將軍在炸湖之後,蹤跡全無,生死不明。大軍全部出動,幾乎將整座山谷翻了個遍,也未曾找到他二人。
南宮曄立在谷口,看數十萬人的屍體橫積,腦漿肝腸早已凝結成冰,隨處可見,其形慘烈,實乃空前絕後。戰爭的勝利,並沒有為他帶來絲毫的欣慰,而冷意瀟與莫殘歌二人的失蹤,令他的心一如這滿目的瘡痍,悲涼得無以復加。
陌兒,對不起!
這一次,他該如何向她交代?
計謀,是他所出,人選,為他所定。結局,是好是壞,也要由他來擔負。
冷風如兵刃,刺穿他的肌膚直達心底,一片透心冰涼。生命之中剛剛燃起的一絲光明,在短短的一日不到,再次熄滅,迴歸漫無邊際的黑暗當中。
雪芒反射而出的慘白日光,將他俊美絕倫的面龐映得蒼白如紙。
南宮傲立在他身後,看他漆黑的衣袂在風中翻飛著嘶吼,無聲的宣洩著主人難以言喻的悲絕。
張了張口,終是無力喚了一聲:“曄……”
沒有任何回應,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不怕曄怪他,他只擔心曄的身子未愈,是否能承受這寒風的侵襲。意瀟與莫殘歌的生死未卜,他又何嘗不難過,但他身為一國之君,一切只能以大局為重。凝兒,若要怪,就怪他吧。
南宮曄面上是死一般沉寂的表情,目光掃過滿地的屍體,緩緩抬頭,遠處天邊有烏雲幾許,印在眼中灰濛濛的一片,遮蓋了本該屬於他的耀目光華。
“啟稟王上,啟稟王爺,整個山谷都翻遍了;還是沒有發現冷將軍和莫將軍的屍體……”
一名士兵奉命來報,但他話未說完,南宮曄轉頭一記冷光射來,那士兵身子一抖,直覺背脊發寒,頭低得更低,腦門已挨著冰涼的地面,只等著被訓斥。
南宮曄冷冷道:“一群廢物!誰讓你們找屍體?本王要的是活人,滾回去,接著找。”
“是,是!”那士兵忙磕著頭應了,連滾帶牌的消失在他的視線當中。
易語紅著眼眶,上前輕輕喚道:“三哥,你先回去吧,這兒……有我們在就行了。”
南宮曄仿若未聞,只定定的望著那座崩塌的西山上堆積的亂石,腦海中全都是她悲痛欲絕的表情。莫殘歌,意瀟,請你們為了她,一定要活著。
易語見他沒反應,無奈的回頭望向齊澈。
齊澈嘆了口氣,走上前,卻是對著南宮傲,請示道:“王上,我軍在此搜尋已有數日,您看是否抽調一半兵力,趁著金國還未來得及調派援軍之前北進,奪回我們丟失的城池?”
南宮傲看著南宮曄的背影,沉默無聲。
南宮曄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涼氣再吐出,依舊沒有溫度。就那麼背對著他們,用沒有任何情緒的和聲音,道:“齊澈,你速去點五萬精兵,本王要親自前往,收復失城。”
三人面色皆變,易語急道:“三哥,你怎麼能這麼不愛惜自已的身子啊?”
齊澈道:“敵軍主力已被殲滅,其留守在那三座城池的兵力不會很足,我們要奪城應該不難,王爺無需親自前往,又何必……”
南宮曄轉身,冷冷截口:“這是命令,你只需照辦即可,不必多言。本王身子如何,自已心裡有數。”
齊澈微微一怔,立刻按軍中禮儀行事。“齊澈領命。”
易語蹩了蹩眉,道:“三哥,齊澈也是為你好啊。”
齊澈擰眉,忙給她遞了顏色,示意她別再說了,軍中命令不同於平常的相處,本就該無條件服從,沒有好意歹意之分。
南宮傲卻開口勸阻,卻見他一眼瞥來,不是冷厲,而是不可摧毀的堅定,令他所有的話語全部哽在喉間,無法說出。
南宮曄自他二人之間擦身而過,絲毫不見停留。寒風凜冽,將垂散的長髮吹往一邊,凌空飄搖,袖袍擺動,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