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紅色,那紅色據說就是螭龍的顏色。整個湖看上去就好像一個陰陽太極一樣。非常神奇。
聽他說著這些,我非常向往。我雖然進入這行已經很多年,但大多數時間都在為生計而奔走,聽說了許多傳聞,卻從來沒有機會得以一見。想到這次隨著姜學柔上山拜訪他的師門,就能夠看到這些奇觀,頓時非常興奮,而由於我和姜學柔都是四川人,在這異鄉的客船上,有種故知的感覺,聊得很是投緣。
船行第三天,我們在進入四川地界後的一個小縣城裡臨時靠岸,姜學柔就對我說,咱們就在此處下船,再趕路大半天,就能夠到我的山觀裡了。當天靠岸的時間已經接近傍晚。再趕路恐怕是不現實,於是我們決定在縣城裡暫住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趕路。
這個縣城叫做雲陽縣,是川東水路的重要碼頭。這裡的人民風彪悍,但又淳樸善良。有著名的張飛廟,還有被譽為川東砥柱的磐石城,那是川人在宋代末年抵禦蒙古大軍的一個堅實堡壘,其發揮的作用,和釣魚城不相上下。這裡雖然是一個小小縣城,卻是一個歷史文化名城,也是三國蜀漢文化的重要文獻地。
當晚我和姜學柔在縣城裡隨便找了家招待所住下,我們倆住在同一間屋子裡。除了抵擋那時不時就冒出來的跳蚤之外,到也和平日裡沒有多大區別。當天晚上我們吃了兩天穿上那簡陋的伙食後,決定打打牙祭,就找了家看上去不錯的供銷社直營的餐廳,點了幾個互相都比較喜歡吃的菜。高高興興的邊吃邊聊。
由於第二天還要趕路,於是當晚我們很早就上床休息。到了第二天早上,我習慣性地早起,但是起身之後,卻發現姜學柔的床上,空空如也。我還以為他是去上廁所了,於是就起床穿衣服,在穿衣服的時候,我卻突然發現,姜學柔的行李也不見了,不光如此,連我放在床邊的包,也被人翻了個遍,東西灑了一地。
我一下子驚了,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就開始清點我包裡的東西,其實什麼都還在,除了我用來召喚兵馬,做法的那些香燭全都被折斷了之外,唯獨只有一樣東西不見了,就是我的魯班尺。
倘若只是一把尋常的魯班尺,我倒也就罷了,奈何這把魯班尺卻是師父給我的。某種意義上來說,師父如今仙逝。它算是師父的其中一個遺物。不僅承載著我對師父的思念,還有我對打符手藝的傳承。如果真的遺失了這魯班尺,我會懊悔終生。
於是這個時候我才徹底明白,姜學柔這臭小子,一路上跟我裝天真裝無害,實際上早就暗暗計劃好半夜逃走!不光如此,還偷了我的東西!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我該上哪裡去尋他?
六神無主之際,我氣急敗壞地收拾好我的東西,然後飛快地洗了把臉,好讓自己變得清醒起來。我摸了摸姜學柔的床鋪,那溫度冰涼冰涼的,按照當下的時節來算的話,他應該是在我入睡後沒多久,就已經偷偷離開了。算下來已經走了六七個小時,路程上不知道甩了我多遠。加上我又不是本地人,想要尋找這傢伙,此刻變得特別困難了起來。
他顯然是知道我懂得兵馬術的,所以才折斷了我的香燭,不讓我有任何機會找到他。我本來想著立刻到街上去打聽他所在的宮觀,而竟然此刻才突然發現,這傢伙從頭到尾,居然都沒有跟我提起過,自己的宮觀叫什麼名字!
這對於我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挫敗。也提醒了我,永遠不要對一些看似純真的人掉以輕心,否則吃虧的只能是自己。我開始迅速在腦子裡回想著姜學柔跟我說過的一切,由於此人心機讓我覺得突然變得很深,所以那些他曾經說過的故事,也就未必是真的了。但是即便如此,我還是打算碰碰運氣,到街上找本地人打聽了一下。
我問話的套路大致上是,這本地是否有什麼道士的宮觀,那裡曾經有一口井出過龍之類的,但是我問了很久,卻始終沒人知道。在那個信仰缺失的年代,人人腦子裡都是宗教式的熱血,根本沒幾個人會真正關心寺廟道觀這種地方,沒有打砸,都算是謝天謝地了。
就這麼磨磨蹭蹭到了中午,我打聽了一個上午的時間依舊無果,可人是會餓的,於是我需要吃飯。在點飯菜的時候,我絲毫不抱希望地問了一下點餐的夥計,說這附近哪裡有道觀,出過龍的?那夥計說,本地好像沒什麼道觀呀。連寺廟都不算多,不知道這位同志,你說的是山上的還是城裡的?
我一聽,對啊,我應該打聽山上的道觀才對,於是我趕緊補充道,是在山上的,聽說宮觀門口還有一片湖,一半紅色,一半綠色。那夥計嗨了一聲說,同志,那地方可遠啦,要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