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意外……”

舍烙將一顆黑色的西洋棋棋子，放在眼前的棋盤上，說道：“那兩棵樹枝，是當年杜預聖王親自賜給你的保命之物，是聖王大人身上親自拔下來的樹枝。居然給兩個二重門的後輩，看來你真的很欣賞她們？”

“聖王大人的生命已經岌岌可危，我未能盡到守護大人的責任，還有什麼臉面持有當年的賞賜。”重重嘆了口氣，將手上的白色西洋棋子放在棋盤上的金書狼嘆息道：“有那兩根樹枝，她們應該能活過這部鬼門關恐怖電影吧。在這個地獄，為了真情可以不顧生死的人已經幾乎絕種了，能多救一個，就是一個吧。”

“我之前的提議……你考慮過了嗎？反正按照目前的局面看，聖王大人……一旦仙逝，蕭生就會成為新的聖王。如果你願意來我這裡，你馬上就是第八聖宮宮主！”

“很感謝你的一番好意，舍烙……不過，我目前只希望駐紮獄外，觀察大陣外的動靜。”

“但這工作很危險。你也該知道一些內情，目前的局面……”

“危險的工作，總有人要去做。我孑然一身，沒有父母妻兒，自然我去更為合適。舍烙，你知道我的性格，不用再勸了。”

舍烙點點頭，說：“好……既然你都那麼說了，那我就只有祝你好運了。只是，你將那保命的那棵樹枝送了出去，豈不是連退路都不留給自己？”

這時候，他又拿起了一顆黑色西洋棋棋子，俯瞰著棋盤：“書狼，你這時候自請駐紮獄外，是不是因為……蕭生和瑜卿婚禮在即的緣故？因為聖王大人已經在彌留之際，所以希望最後能在他面前舉行婚禮。而你為了能避開參加婚禮，所以……”

“舍烙！”

“有些話，還是說出來的好。濃瘡不割掉，流一點血出來的話，只會一直腐爛下去。我希望你不要因為這種心思，而產生頹廢輕生之念。”

“我比誰都明白生命之可貴，豈會選擇輕生？一切都是我的選擇。”

“你自請駐紮獄外的原因，不就是因為……‘沒有父母妻兒’嗎？”舍烙接著繼續說道：“我要做的，是更有意義的事情，書狼。在這個地獄，人類已經墮落到了徹底捨棄人性的地步，無論天國還是地獄，充斥的都是一些比惡魔都不如的渣滓。他們，和舊日支配者相比，絲毫沒有好到哪裡去。你不認為……他們這幫人，就算死在外神和舊日的手中……反而是一件更合理的事情嗎？”

金書狼聽到這句話，卻是驚呆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

“舍……舍烙？你在開玩笑吧？”

“書狼，你這樣的人，才有資格進入天國。但是，有這種資格的人，又有多少呢？那些豺狼之輩，進入天國成為諸神，只會繼續戰爭和痛苦，為了一己私慾絲毫不介意作惡。人的惡行……不會因為作惡的時間，地點，動機以及受益者的不同而產生改變，然而人類卻總是以自己是否收益來區分界定善惡……”

“舍烙……你到底想說什麼？”

“留下來幫我吧。我不認為……這個世界，缺乏一種很重要的東西，叫做‘報應’嗎？人們總是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認為，這才是這世界最合理的存在。可是事實上，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神可以制定出人理應遭受到的報應。善行未必能善終，惡人往往可以遺禍千年。可以進入天國的，往往是真正的惡魔。下地獄的，有時候卻是莫大的好人。”

“善惡豈能如此輕易界定？舍烙，你的想法太……”‘

“偏激？狹隘？錯。如今在這個世界上，人們看待生命的價值，不再是其本身的品格，而是其能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利益，或者是否會對自己的利益造成損害罷了。越是高位者，越是如此。我會找到《啟示錄》，然後……讓只有真正有資格生存下去的人，獲得生存的機會。而其他的人，我會讓他們全部……都死在舊日支配者的手中！”

金書狼猛然站了起來，將棋盤上的棋子掀翻！同時，他手上的手指，迅速化為一根根樹枝！

“舍烙！你瘋了嗎？你以什麼標準，來界定所謂善惡？”

“我會創造一個存在‘報應’的世界。在那個世界，人們不再以自身利益衡量他人生命，而是會以……人本身的善惡來界定生命價值。善惡有報，才能讓這世界的罪惡滅絕！”

“恕我不能理解你的想法……你所認為的善惡，未必就是他人所認為的善惡。更何況……人，又豈能簡單用善惡二元論簡單劃分！你沒有資格……以神的姿態，審判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