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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年取而代之。

十三歲可以做什麼?“年十三,莊襄王卒,政代立為秦王。”十三歲,他永遠失去了父親。弱小的肩,挑起的是大國的重任,面對的將是一張張利燻心的,虛偽做作的嘴臉。他就這樣隱忍,儘管可能只是一個傀儡,但是什麼都不重要了,因為在踏上寶座的那一天,他已是王!二十二歲,有得到了什麼?“八年,王弟長安君成蛟擊趙,反,死屯留。”他的王位被覬覦,與他兵戎相見的是他的手足,行走在刀尖,不由他選擇。也許,他沾著血的手太冰冷;也許,他滴著血的劍太鋒利,他的心覆蓋著紅色的雪;也許……對他來說也許顯得無比奢侈。“仲父”,是父,還是賊?他得不到答案,沒有人可以給他答案。只有猜忌,無止境的猜忌。他是誰父,又是誰?成蛟卻比他幸福,至少成蛟知道自己是誰,亦可堂堂正正地對天下人說:我是大秦莊襄王之子,是嬴氏王族的嫡子嫡孫。而他,敢嗎?那一年,他的冠禮,舊都雍城,當他在晨風中現身,莊嚴宛如天神降臨,那些士兵紛紛倒戈,他們高呼王的名諱,俯首稱臣。二十二歲的他學會了王道,懂得了天下,他向天下證明了他不是木偶,不是傀儡。知道為什麼困獸比它的同類更兇狠嗎?因為他們明白失去和擁有,只有受過傷害才知道痛的感覺。“長信侯嫪毐作亂而覺,矯王虞璽,王知之,令相國昌平君、昌文君發卒攻毐。”公元前238年,嫪毐發動政變,也許嬴政等這一天很久了,也許他永遠不希望有這一天。平了亂,你能否開心?母親的背叛使你盛怒,殺弟囚母,背下一世罵名。可你別無他法,法不容私啊。為何他人的大義滅親可稱壯舉,而你卻被說是薄情寡義呢?上竄下跳的儒生淹沒了天下人的智慧,而你即使殺了他們,也遏制不了流言蜚語的侵蝕。大殿上,拂袖而去的你,眼角瑩然,自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人!你不屑於辯駁,只是於幽深的宮中,漫不經心的扯出一抹淺淺的微笑。嘴角微微上揚,明媚的笑容後面是暗湧的殺機,將最殘忍的舉動隱藏在最優雅的微笑後面。你或許理智,理智得可怕。但是,你是王,你要的是……天下。世人唾罵,朝野動盪,也許觸動,也許害怕,這是世人的懲罰,還是天下的懲罰?可是,終究只有一顆心,終究只是一個人。二十二歲,放棄了什麼?二十三歲看透了人心的脆弱,金帛的利誘與武力的打擊成全了他們得意極力被掩飾的傷疤,他撤回了逐客令,用天下治天下。他問自己,也問和他朝夕相處十年的仲父:“君何功於秦?封君河南,食十萬戶。君何親於秦?號稱仲父。”他想知道的不是何功,何親,功也好,親也罷。也許,他想知道的只是君何親於我,是父,還是臣?二十五歲,失去了什麼?公元前235年,呂不韋飲鴆自殺,幾年後趙姬離魂大鄭宮。生亦何榮,死亦何哀。他恨誰,誰都不知道;他愛誰,誰又能知道?他再也沒有了忌諱,再也沒有了想念……世上最疼他的人都去了,他剩下的就只有天下了!三十三歲,看透了什麼?“二十年,燕太子丹患秦兵至國,恐,使荊軻刺秦。”曾經的朋友送上了刺客,情誼化作匕首的寒光刺穿了他眼中僅剩的信任。於是,他戴上了冷酷的面具,掩飾他卑微的心。三十九歲,一統天下!

那一年,七國亂,秦軍黑色的旌旗如颶風般席捲了中原。竹書紀年,戰戰兢兢的史官就著昏暗的油燈,用最謙卑的姿態恭恭敬敬的記下一行“公元前221年,秦王,一統中原。”他是那樣一個男子,深邃堅毅的雙目,不高卻剛毅的身材,最英俊的側臉和最冷酷的靈魂。所有人在他腳下頂禮膜拜,沒有人敢抬頭正視他莊嚴的面容。他終究統一了中原,十年,彷彿不過彈指一揮間。有誰會記得,每一個暗夜裡,他睫羽之下深邃的雙眼,掩藏了多少疲倦。沒有人會了解,每一次討伐前,他站在那七國疆域圖前,耗費了多少心血,人們看見的,只是血流成河,屍骨成堆,人們記得的,只是傾國的離亂,傾國的亡故。那麼多年,他始終孤單地坐在深宮的王座上,把玩著那一方玉璽。只是,深夜中,前塵往事終究是驚濤拍岸,洶湧如潮。天下,他握在了手中!誰會站在他身後微笑,誰又會告訴他“天曰順,順維生;地曰固,固維寧;人曰信,信維聽”,還有誰會為他點燃燭火照亮腳步……贏了天下,只是天下。

公元前210年,第五次東巡,於沙丘崩。

不管是趙政,嬴政,還是秦始皇,蛻變後的孤寂裝綴著無懈可擊的堅毅。可是,曾幾何時的所向披靡,也止不住水銀河畔悠長的嘆息。這就是他的宿命!一生的意義,天下!王天下!

注:實際上嬴政是贏子楚的兒子是毫無疑問的。因為如果他是呂不韋的兒子的話,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