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何大智立刻道:「大師兄,這就怪了,我與二師兄三師兄都不知道那人的姓名,怎麼你立刻就把人家的名字給說出來了?不過說起來文敏師姐對大師兄那個好啊……」
眾人鬨堂大笑,宋大仁自知失言,更知道論詞語鋒利遠遠不如何大智這個大竹峰門中第一精明之人,說多錯更多。
當下他哼了一聲,仗著臉皮頗厚,乾笑道:「無聊之人,嘿嘿,我去看看師父、師孃好了沒?」
田靈兒還待追問,卻見宋大仁溜的比風還快,一眨眼就看不到人影了,只得一把抓住何大智,水靈靈的大眼睛滿是興奮之色,道:「四師兄,你快說說,那個文敏師姐到底長得如何?」
何大智笑道:「小師妹,你不是常與師孃回小竹峰看望水月大師的嗎?怎麼會從沒見過文敏師姐,她可是水月大師的得意弟子呢!」
田靈兒搖頭道:「我與娘去小竹峰時都是直接去見水月大師,難得認識幾個同門師姐,你快點說嘛!」
何大智笑道:「別急,別急,今日我們去長門通天峰參加七脈會武,你多半便見得到她了。」
田靈兒「哦」了一聲,眼珠一轉,彷佛醒悟什麼,道:「難怪我一早起來就看大師兄整個人神采奕奕,原來是心懷鬼胎!」
眾人一呆,隨即明瞭,放聲大笑,田靈兒自己也笑,原本對七脈會武有的一點點緊張也化作了無形。
她眼光移動,只見眾人都是笑容滿面,心情頗好,但當她看到張小凡時,心中卻是忽然一怔,張小凡臉上雖有笑容,但這些年來田靈兒與他最是親近,一眼便看出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趁著眾人笑談得起勁,田靈兒偷偷把張小凡拉到一旁,低聲道:「小凡,你有什麼事嗎?」
張小凡怔了一下,嘴角動了動,右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終於還是道:「我沒事,師姐。」
田靈兒看了看他,逕直道:「什麼東西,給我看看?」
張小凡猶豫了一下,把懷中之物拿了出來,給田靈兒看了一眼,田靈兒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卻更是驚訝,道:「你把這根黑呼呼的燒火棍帶著身邊做什麼?」
張小凡見田靈兒滿臉訝色,但容貌中就算帶了些許嗔怒,竟也是那般美麗,吶吶道:「師父恩典,讓我也去見識一下,我修為淺,沒什麼法寶,也不會用……」
田靈兒恍然大悟,卻又忍不住失聲而笑,道:「啊!呵呵,是這樣啊!那你就帶著這、這燒火棍去參加七脈會武嗎?青雲門兩千年來,出了個煉骰子法寶的六師兄本來就古怪了,沒想到、沒想到你,你居然、居然帶了根燒火棍去……哈哈哈哈,我,笑死我了。」
站在一邊的大竹峰各弟子聽見田靈兒突然笑得起勁,紛紛走了過來,問明情由,忍不住又是一陣大笑,張小凡眼見周圍都是笑容滿面、開心的師兄師姐,心頭卻忽然一陣憤怒。
這深心處的怒意眨眼即過,可是它那般強烈,幾乎令張小凡為之窒息。
他低下了頭,緊緊握住那根難看的燒火棍,那一份熟悉的冰涼傳上他的掌心。
「小凡,」田靈兒忽然收起笑容,正色道:「對不起了。」
張小凡身子一震,抬起了頭。
田靈兒道:「我本來想給你件寶貝撐撐門面的,免得你出去被其他同門笑話。可是這些日子娘逼我修行逼得太緊了,我就給忘了。」
張小凡下意識地搖頭,道:「師姐,你修行要緊,不必再念及我了。」
田靈兒拍拍他的肩膀,微笑著道:「不過也沒什麼,大家都知道你的本事,這一次去就當是長長見識了。」她壓低了聲音:「如果有什麼人欺負你了,你一定過來和我說,哼,我立刻為你出頭。」
張小凡看著師姐親切的目光,絲毫不懷疑她的諾言,甚至於周圍所有人言談中的善意,他也感覺得到。
可是,可是,是什麼情緒依然如此澎湃,是什麼樣的火焰在深心處熊熊燃燒,以至於幾乎令他無法呼吸?
田靈兒依舊笑嘻嘻的,拍著這個她最喜愛的小師弟的肩膀,悄聲道:「告訴你吧!通天峰上好玩的地方可多了,這一次去我們偷偷跑去玩,好不好?」
張小凡眼前晃動著那美麗容顏,忽然間竟不敢直視她的容顏,低下頭,心中又是甜蜜、又是煩惱,少年心事,彷佛百感交集,低聲道:「是,師姐。」
田靈兒展顏微笑,忽聽身後何大智道:「師父和師孃來了。」
眾人轉身看去,只見從守靜堂中,田不易和蘇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