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山羊卻長著一張人臉,這無疑相當怪異,但偏偏那張臉卻長得相當清秀,以人的審美來說,完全算得上是一個唇紅齒白的美少年。
眉如遠山含黛,眸似秋水橫波,而且還山清水秀,風景如畫。
然而這樣一張清秀的臉,卻長在了一隻巨大的山羊怪上,不僅看上去十分怪異,而且還相當驚悚。
那隻人臉山羊怪也不知道在這片黑暗之中待了多少年,恐怕雙眼都險些退化了,當那一絲陽光照射進來的時候,它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同時伸出手來捂住了眼睛,弓著身子往黑暗裡縮了縮,從喉嚨裡發出了古怪的嗚嗚聲,似乎極其不習慣陽光。
它的身體是山羊,但卻長著一雙人手,它捂著眼睛的雙手白皙卻乾瘦,甚至瘦骨嶙峋,能清晰地看到骨頭的痕跡,而且在它那瘦弱乾枯的手腕上,還纏著一條粗大而猙獰的玄鐵鐵鏈,當它往後黑暗中縮去的時候,那條玄鐵鏈便哐哐噹噹的響了起來。
瀋河清站在不遠處,他定定地看著那隻人臉山羊怪,心下一驚,那隻人臉山羊怪……分明就長著姜海晏的模樣!
難道說……這隻人臉山羊怪就是姜海晏?
這就是姜海晏的原形?
雖然他早就聽說過有關饕餮人面羊身的傳言,但關於饕餮的各種流言傳說實在是太多了,其中也不知道有多少訛傳,所以對於對那些流言傳說,他一概是通通不信的。
一想到這隻人臉山羊怪就是姜海晏,瀋河清頓時心中一緊。
這是什麼地方?
姜海晏為什麼會被關在這個地方?
就在此時,隨著那一絲陽光的射入,一個人出現在了瀋河清和姜海晏的面前。
那人揹著陽光而站,身形頗為高大挺拔,彷彿在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人面羊身的饕餮從喉嚨裡發出了嗚嗚的聲音,又往後縮了一縮,它蜷縮著身體躲在黑暗之中,一臉警惕地看著來人。
終於,那個人走到了饕餮的面前。
那人一襲潑墨玄衣,一身氣勢凌人,卻面如美玉,眉眼風流,唇間含笑。
他看著躲在黑暗中的山羊怪輕笑自語,語氣中似有幾分嘆息。
“傳說中的兇獸饕餮,原來長這個樣子。”
饕餮一臉警惕地看著玄衣修士,但玄衣修士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它雙手撐著地面,十分警惕地弓著身子,朝著玄衣修士發出了野獸示威般的低聲嘶吼。
“不用怕,”玄衣修士卻朝著一臉警惕的饕餮微微一笑,“兇獸饕餮,我是來救你的。”
饕餮依然一臉警惕地看著玄衣修士,顯然對玄衣修士說的話半信半疑。
“你被封印在獅族禁地這麼多年,”玄衣修士並不灰心,繼續微笑道,“一定很想離開這裡吧?我是來助你離開的人。”他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地朝著饕餮走了過去。
饕餮仍然半信半疑,隨著玄衣修士的逐漸靠近,它也在慢慢後退,不過它的手腳乃至整個身體都被粗大猙獰的玄鐵鏈桎梏住了,根本沒有多少後退的餘地。
“我是一個魔修,天下人厭我畏我恨我,”玄衣修士輕笑著說,彷彿在對饕餮說話,又似乎在自言自語,“而你是兇獸饕餮,哪怕被封印了這麼多年,世間卻依然流傳著你的惡名,我們還真是同病相憐啊……”
面對玄衣修士的步步逼近,饕餮又往後退了幾步,它被囚禁了這麼多年,多年不曾進食的身體早就羸弱不堪,而它那敏銳的直覺告訴它,眼前這個玄衣修士,非常強大。
“這天下之間有多少人畏懼你的惡名,就有多少人恨我入骨,他們恨不得將我除之後快,但我偏偏不如他們的願,”玄衣修士微微一笑,笑容卻狂傲之至,“他們視我如附骨之疽,我鄙他們如蚍蜉螻蟻,他們要我死,我偏不死,他們畏懼你,我偏要放走你。”
“如何?”
“你可願與我聯手,將這世間攪得天翻地覆,將這天地攪得黯淡無光?”
饕餮身處黑暗之中,一動也不動,眼神卻透出了幾分茫然。
它本為上古兵神蚩尤首級所化,軒轅黃帝斬蚩尤於逐鹿,而蚩尤死後怨氣滔天,首級怨氣凝集便化成了饕餮,因為它那吞噬萬物之能,再加上它乃是蚩尤怨氣所化,自誕生起便戾氣纏身,到處傷人吃人,漸漸兇名遠揚,從此揹負上了兇獸的惡名。
後來它被黃帝以軒轅劍封印,在獅族禁地渾渾噩噩地過了不知道多少年後,它漸漸地擺脫了蚩尤的怨氣,漸漸地生出了自己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