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蒙元帥和其他的軍官轉過身來說。
“是的,大人,”元帥說,“您料事如神,正像一切有先見之明的人那樣。”
“把勒普萊西,貝利埃弗,維爾基埃和德爾拉克召回來,”親王說,“把在里斯河這邊的所有部隊都召回來,命令他們做好準備在今夜出發,明天我們多半要向敵人發起進攻。”
“可是,大人,”格拉蒙元帥說,“您要考慮到,把我們所有可以動用的人員集中在一起,總數只能達到一萬三千人。”
“元帥先生,”親王露出只有他才有的令人欽佩的眼神,說道,“用人少的部隊,卻能打贏大戰役。”
接著他轉身看那個俘虜,說:“把這個人帶下去,嚴密看管他。他能不能活命就看他向我們交代的情況是真是假。如果情況確實如此,他可以獲得自由,如果是假的,就槍斃他。
俘虜給帶走了。
“吉什伯爵,”親王又說道,“您有很長時間沒有和您的父親見面了,待在他的身邊吧。”他又對拉烏爾說:“先生,如果您不覺得太疲勞的話,請跟我來。”
“我願意跟隨您到天涯海角,大人!”拉烏爾大聲說。這位年輕的將軍在他看來的確名不虛傳,他對親王懷著一種從未有過的熱烈祟拜的感情。
親王微笑了,他蔑視阿談奉承,可是卻非常器重懷有熱烈感情的人。
“來吧,先生,”他說,“您很會出主意,我們剛才已經認識到了,明天,我們就要看您在戰鬥中的表現啦。”
“我呢,大人,”元帥說,“要我做些什麼事?”
“您留下來等候迎接部隊,或者我親自回來帶他們,或者我派一個信使來通知您,請您把他們帶到我那兒。我只需要二十名騎著好馬的衛士做我的隨從就夠了。”
“人太少,”元帥說。
“足夠了,”親王說。“布拉熱洛納先生,您有一匹好馬嗎?”
“我的馬今天早上給打死了,大人,我暫時騎我的僕人的馬。”
“您到我的馬房裡去親自挑一匹您中意的馬。您以為哪匹最好就拿哪匹用不著客氣。今天晚上您也許需要它,明天是肯定要用的。”
拉烏爾不必讓親王再說第二遍。他早就知道對待上司,特別是像親王這樣的上司,最有禮貌的回答就是不用爭辯,立即服從。他到了馬房,挑了一匹淺栗色的安達盧西亞351馬,親自裝上鞍子,套上籠頭。因為阿多斯曾經盯囑過他,在危急關頭,這些要注意的重要事情千萬不要讓別人代做。親王騎上馬的時候,拉烏爾趕到了他的身邊。
“先生,”他對拉烏爾說,“現在您願意把您帶來的信交給我嗎?”拉烏爾把信交給親王。
“先生,您就待在我的身邊,”親王說。
親王用馬刺狠狠刺馬,將韁繩掛在馬鞍的前橋上,這是他想讓雙手能自由活動的時候的老習慣。他拆開隆格維爾夫人的信,驅馬在去朗斯的大路上向前賓士,拉烏爾陪伴著他,他身後跟著一小隊隨從,同時,派出召回部隊的信使朝相反的方向飛快離開了。
親王一面騎馬飛奔一面看信。
“先生,”過了一會兒,他說,“別人對我說了您很多好話,我只有一件事情要告訴您,那就是,根據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的一點點情況,我對您的評價要比別人對我說的更加好。”
拉烏爾彎腰行禮。
這支小小的人馬越走近朗斯,炮聲也越來越近。親王朝著傳來炮聲的方向牢牢地望著,他的凝視的目光就像一隻猛禽的一樣。他彷彿有本領望得透在他面前展開、擋住地平線的那片濃密的樹林。
親王的鼻孔不時地一張一縮,他好像急著想聞聞火藥味似的。他和他的馬一樣直喘氣。
最後他們聽到炮聲非常近,很明顯,他們離開戰場幾乎只有一法里路了。他們果真在大路轉彎的地方,看到了那座叫奧內的小村子。
莊稼人都在極大的慌亂中。到處在傳說西班牙人無惡不作,把每個人都嚇壞了。女人己經逃走,躲到維特里那一邊去,只有一些男人留在村子裡。
他們看到親王,都跑了過來,有一個人認出了親王。
“啊!大人,”他說,“您是來趕走那些西班牙無賴和洛林強盜的吧?”
“是的,”親王說,“不過要你願意給我帶路。”
“很願意,大人,殿下要我領到哪兒去呢?”
“到一個我能看得見朗斯和它附近所有地方的高地上。”
“這一點我會叫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