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才一拖再拖,今天醫院下了通牒,必須繳費,否則停止用藥,並且離開。
主治醫生姓施,看到少年這般模樣,也是知道他們拿不出錢了,施醫生把少年扶起來,不忍心的嘆道:“孩子,就算我能再緩你兩天,又有什麼用呢,手術需要5萬塊,拿不出這筆錢是沒辦法動手術的,在醫院耗著,多呆一天就要花一兩百塊,你……哎!”
少年一聽只覺得兩眼發黑,5萬,到哪裡去弄5萬出來!少年一屁股癱坐在地,流出兩行淚水。
施醫生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再緩你們兩天吧,我也盡力了。”說著施醫生便帶著一眾醫護人員離開了。作為一個主治醫生,讓欠費的病人留在醫院,本身也是要承擔很大壓力的,只不過因為施醫生是醫院的專家,名氣很大,所以醫院很尊重施醫生的決定,但是施醫生知道,那是醫院給自己面子,可是說到底,自己只是一個醫生,不是領導,不可能免了好幾萬的手術費。
“佛寶啊,咱們回去吧……”躺在床上的少年的母親,一個骨瘦如柴的中年婦女,對癱坐在地的兒子說道。
少年叫做陳佛寶,22歲了,但是因為以前貪玩,耽誤了學業,所以留過級,現在也才大一,89年生的,一般人都大四畢業了。
“媽!您別操心,安心養病,我一定治好你,5萬,我一定會借到的,媽你等著,我再去舅舅家借一下。”陳佛保摸了一把眼淚,站起身來,對著病床上的母親說了一句,就跑了出去。
“哎。”女人嘆了口氣,她只是一個小職工,又不是因為工傷生的病,廠裡也不會負責,雖然不是什麼不治之症,但是5萬的手術費卻彷彿天塹一樣橫亙在一家人面前,男人丟下母子兩人,不知所蹤,家裡的積蓄本來也有十來萬塊的,但是孩子上大學交了一萬多,剛開始祝願的時候又花了不少,後來醫院告知要動手術,手術費是五萬的時候,男人當天晚上便拿了存著離開了,不知所蹤,女人也沒有怪他,一個普通的貧窮家庭,讚了一輩子的積蓄,卻要因為一場病畫個一乾二淨,女人不想去怪他,他也很苦。
女人一度想要輕生,這半百的歲數了,治好了身體也幹不動了,孩子還要上大學,自己又沒辦法賺錢了,活著就是個拖累,不如一死了之,也不用孩子揹負好幾萬的債務。可是女人現在卻不能死,至少要先找到孩子父親,至少要讓孩子父親,用存款繼續供養孩子讀大學,那時候自己才能了無牽掛的離開,否則留下孩子一個人,怎麼辦是好。
……
“佛寶啊,不是當舅的不借你,你也知道,你表弟也在上大學,這也是要用錢的,咱們家也不是什麼有錢人,實在拿不出啊,哎……”
……
貧困家庭百事哀,所謂親戚,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一個個躲得遠遠的,生怕你牽累到了他們。
陳佛寶心裡有恨,有怨,卻不是面對親戚的冷漠,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親戚家裡也都借了幾千塊了,面對5萬的手術費,沒有人願意拿出來,陳佛寶恨得是拋妻棄子的父親,就算自己不讀大學了,出去打工也好啊!至少要用存的錢,把母親的病治好啊!
陳佛寶漫無目的的走在黃岡的大街上,看著過往的車輛,就這麼想著啊,不知道人死了以後還會不會有煩惱。可是一想到病床上的母親,陳佛寶就打消了自己那可恥的念頭。
責任,不該被逃避,否則和那個男人又有什麼區別。
“寶哥,是寶哥。”
“寶哥你怎麼在這裡,打你手機也打不通。”
陳佛寶在街上走了,突然一群人發現了他,紛紛叫著跑過來打招呼。
陳佛寶一看,卻是高中時的好友,陳佛寶強笑道:“是你們啊,手機……丟了。”
其實他的手機是賣掉了,為了給母親看病,他賣掉了家裡能賣的一切,只差賣房子了。
說到賣房子,陳佛寶家住的是平房,那一塊似乎在計劃拆遷,到時候會有補償款,會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陳佛寶本來想要把房子賣掉給母親治病的,可是母親不準,說是要等到拆遷給了補償,還能分一套房子,然後用補償款給陳佛寶存在以後娶媳婦兒,所以母親一直把房產證相關的東西全部藏著,陳佛寶翻遍了家裡都沒有找到。
“寶哥,聽說伯母病了,你從武漢趕回來了,沒想到是真的啊,你怎麼在這,伯母還好吧?”其中一個人問道。
“呵呵,沒事,我出來走走。”陳佛寶不願意多說。
“是在這家醫院嗎?走走,寶哥,我們去看看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