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由於沒有娘娘和皇上的吩咐,所以屬下不敢碰屍體!這些屍體全部都原封不動的躺在他們燒死的牢房裡!”走進關押犯人的地方,獄卒統領指著牢房裡的屍體向惠妃解釋。
惠妃點點頭,視線朝第一個牢房看去。
只見一個被燒的漆黑的屍體躺在石板床上,手呈鷹爪狀的彎著,雙眸圓瞪,嘴巴張的大大的,身子極度扭曲著!顯然在死的時候很痛苦!
當看到這具屍體,惠妃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她只是將屍體淡淡的掃了一眼,反覆這不是一具人的屍體,而是一具很撲通的畜生屍體。
當安莫白看到這具屍體時,他臉色驟的變的慘白,胃裡頓感一陣噁心!他的心猛的下沉,彷彿掉入無底洞。
看到這些人死的悽慘模樣,安莫白的心更加惶恐起來。
現在他幾乎敢一大半的肯定,這場火絕對不是赫清風所為!赫清風一身醫術,行醫救人!他不可能為了救柳落雪而枉殺那麼多人命!既然不是赫清風所為,那麼……!
安莫白不敢想下去,因為她不敢想象柳落雪和這些人一樣,葬身火海,被燒的面目全非,死的時候還痛苦掙扎,痛苦求救的模樣!
當他們慢慢來到關著柳落雪的牢房時,同時停下腳步,朝牢房裡看去。
惠妃和安莫白同時看到了躺在地上,被燒的幾乎成了乾屍的屍體!屍體大腹便便,一看便知肚子裡有一個即將臨盆的孩子。
當看到地上屍體的那一刻,安莫白頓感眼前一黑,雙腿發軟,身體朝後退了幾步,心如刀絞般的疼。
惠妃看到屍體的那一刻,本能的回過頭朝安莫白看去。
當看到安莫白蒼白的臉和無比傷心的眼神時,惠妃氣的暗自咬咬牙,雙眸幾乎要噴出火來。
“她就是柳落雪?”雖然是問句,但是惠妃話語裡滿是肯定。
“是的!天牢裡只有她一個人懷有身孕!”獄卒統領點點頭,來到柳落雪身邊蹲下,然後指著屍體旁邊不遠處的一片衣料說道:“這是永慶王妃生前穿的衣服,只剩下這一小塊了!”
惠妃看著那塊鵝黃色的衣角,其餘的衣服已經被全部燒燬,只剩下這唯一的一小塊大拇指大小的衣角!雖然這布料很少,但是惠妃還是能清楚的認出這確實是柳落雪被關入天牢時鎖穿的衣服。
屍體沒錯,衣服也沒錯,如此說來,柳落雪真的死了?她確實葬身火海了?
惠妃得意的揚起嘴角,眸裡閃過一絲痛快。
獄卒的解釋簡直讓安莫白趕到萬念俱灰,如果不是僅剩的一絲意念讓他能繼續站在這裡,他恨不得馬上就隨柳落雪而去。
惠妃蹲下身,伸出右手食指,在屍體身上輕輕一摸,食指指頭瞬間被染成黑色。
惠妃彷彿覺得安莫白還不夠痛苦,佯裝惋惜的搖搖頭,嘖嘖道:“唉……!這柳落雪真是作孽太深,連老天都要收她!原本還準備放她一命,沒想到她倒是自己死了!這叫什麼呢?”惠妃故意頓了頓,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繼續道:“哦……!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吧!”
安莫白捶於身側的手慢慢握緊,接著陷入手掌的肉中。
惠妃沒有回頭,而是摸著柳落雪被燒焦的屍體,一直嚴則脖子而下,接著停到高高隆起的小腹上,在小腹上轉著圈圈,語氣異乎尋常的平靜道:“不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怎麼樣了?是不是也被燒焦了?還是說,奇蹟的活下來了?要不……!”惠妃又停頓下來,這次她站起身,回過頭,故意對著安莫白說道:“要不,我們將她的肚子破開看看,肚子裡的孩子還有救也說不定!能救一個是一個嘛!”
惠妃的話讓安莫白原本就慘白的俊臉變的更加蒼白,安莫白驟然抬起頭,憤怒的眸子朝惠妃射來。
惠妃被安莫白眼裡深深的怨恨駭的一驚,雙腳居然不自覺的顫了下。
惠妃強制鎮定心神,努力的揚起嘴角,有些失神道:“你不是說過,你已經休了柳落雪,既然如此,那為什麼要這麼傷心?”
安莫白看著惠妃的眸子越來越深,如一個深不見底的沼澤,彷彿要將惠妃捲入其中,跟著他一起消失在沼澤裡。
惠妃從來沒有見過安莫白這種眼神,當初她對柳落雪用刑時,安莫白都沒有如此看過她!這不由的讓惠妃打了個寒顫,心疙瘩一下跌入地窖。
安莫白明白,今天的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如果不是自己自作聰明的想趕柳落雪離開,也不會給惠妃抓住把柄!是自己無能,才沒有本事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