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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微明的期望終究還是落了空。

半夜的時候,一場瓢潑大雨就如王母打翻了九天之水似的,浩浩蕩蕩地傾了下來,混雜著打雷閃電,聲勢浩大,又給人的心頭壓了幾塊大石頭,沉沉欲墜。

在次日早晨大家夥兒們起身之後,雨勢也沒有半分想要減輕的意思。

白慎行從自己房中推門出來,緩步走到廊簷之下,便看見密集的雨水似是要連成一幕水簾,噼裡啪啦地落在地上,又激起一片不斷起伏的漣漪。

驛站中的院子原本是周圍高中間低,若是碰上小雨,雨水匯到院子中間,裡頭的人從外沿便可出去,但此時,院中無論是周圍還是裡頭,都已經被雨水淹沒,形成了一片水澤,依稀有成年男子小腿一半的深度。

這樣一來,雨勢和路況都阻了他們的程序。

白慎行想到這點以後,眉頭皺的越發深,儒雅的面上也不由染上一層晦暗。

他獨身一人立在廊簷之下,於是謝珝剛從房裡出來,踏上走廊,一眼就瞧見了他,而這邊發出的聲響,白慎行自然也聽見了,他收回望著院中雨簾的視線,往聲音傳來的地方瞥去一眼。

正好將謝珝看了個正著。

在這種情況下偶遇上官,無論是誰都自然不能當做沒看見,謝珝亦是如此。

於是他在轉身關好房門之後,便抬步朝白慎行走了過來,作揖行禮,然後開口道:“見過大人。”

白慎行看著這個在自己受到科場舞弊案牽連的那次院試中監考過的學生,由此思及自己這些年在貶謫地的經歷還有最近的種種,他終於回京,成了皇上的心腹重臣,這個當年還在院試的學生,此時也考中狀元,甚至成了自己的同僚,一時之間,思緒不由得有些飄遠。

也因如此,他在過了好半晌之後,才咳了一聲,出言道:“不必多禮。”

雖然他說得晚了,但謝珝面上卻沒有一絲異色,聞言便順勢站直了身子,立在白慎行稍後一步的身側。

白慎行見他這副泰然自若的模樣,不由得微點了點頭,心中替林行道這位師弟滿意,也算是教出個好弟子來。正想開口考考謝珝關於此次這件事的想法,便聽見另一邊又有開門的動靜傳來。

謝珝站的方向正好不用轉頭也能看清,只見不遠處那扇門推開之後,走出一道青衫身影,那身影的主人轉過身,面如冠玉,五官俊秀,不是崔知著,又是哪個?

……

千里之外的盛京,萬里無雲,唯有一輪驕陽懸在天際,散發著耀眼的光芒,使人壓根兒不敢直視。

單看這樣晴朗的好天氣,旁人就想象不了江南那邊暴雨連天的模樣。

謝府越鶴院。

屋裡的冰盆從內往外散發著縷縷涼意,也不用丫鬟,林元錦自己動手倒了一杯酸梅湯,捧在手裡慢慢啜著,視線還停留在桌上擺著的賬冊之上,思緒卻已經不自覺地飄到了江南那邊。

謝珝已經離開有月餘時間了。

☆、令入宮

七十九、令入宮

見林元錦停下了動作,不再看賬本; 在後頭立著給她打扇的大丫鬟盈袂便往前傾了傾身子; 繡口輕啟; 輕聲問道:“少夫人; 您可是累著了?”

林元錦手下輕輕摩挲著白瓷杯滑膩的杯壁,聞言便搖了搖頭,輕笑著答道:“這才看了多久,怎麼會累著,你怕是忘了我之前在閨中的時候,從早到晚跟著母親理事,都不覺得累呢。”

這話倒是實打實的實話; 畢竟她停下看賬本; 只是因為思緒已經跑遠了; 若是繼續心不在焉地看下去,便容易出錯,倒還不如先別看了。

林元錦這句話說罷,盈袂便若有所思地“噢”了一聲; 似是有些明白了的模樣。

不過她還沒“噢”完; 方才在另一邊幫林元錦噼裡啪啦打著算盤核賬的歡袖,便“噗”地一下笑出聲來,見另外兩人都聞聲朝自己看了過來,便急忙抬手掩唇,將剩餘的笑聲吞了回去。

林元錦一向知道自己這個大丫鬟性子有些跳脫,只當她是在笑盈袂; 便搖了搖頭,繼續喝自己杯中酸梅湯,並不打算多加管制。

就連盈袂自己也是這麼想的。

然而他們兩個卻是想錯了,就在盈袂將將放下扇子,打算“好好”問問歡袖方才笑她做什麼的時候,歡袖衝她眨了眨眼睛,隨後便老老實實自己招了,她拉長聲音,慢悠悠地開口道:“咱們少夫人哪裡是累了……分明是心中有所記掛嘛……”

此言一出,盈袂才恍然大悟,不由自主地便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