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個發洩了一通的禹夫人,臉上糊滿了淚水,捂著胸口喘著粗氣。
摔打東西仍舊不足以撫平心裡的憤怒,在看到用餐的兒子跟孫子後,她瘋得更加厲害了。
衝過去,一把就將餐桌上的所有碗碟都給掃到地上,留下一桌子,一地板的油湯菜水。
就算這樣,猶然不夠,她又使勁在禹驍池身上又拍又擰的。
吃痛之下,禹驍池也沒躲開,表情愣愣的仍有她為所欲為。
禹夫人把自己給折騰累了,一屁股就坐在地上放聲嚎哭。
幾十年一直堅持保持的優雅跟得體,在她身上消失不見,留下的只有一個尋常的忿恨不甘,內心痛苦的老婆子。
禹驍池麻木的將地上桌上的殘渣打掃趕緊,這才出聲說道:“媽,你別哭了。”
這話,一下又捅了馬蜂窩,禹夫人尖聲痛罵道:“怪誰啊,都怪你個不爭氣的,要不是你為了個下賤胚子惹怒了蘇離,我們現在會落到這個地步?”
“現在你爸爸也恨死你了,禹家根本就沒有我們幾個的容身之地,你爸爸現在天天把那個野種帶在身邊親自教導,就是你最受寵的時候都沒有過的待遇,憑什麼那個賤種可以獲得?”
這種話,禹驍池這幾個月不知道從禹夫人的嘴巴里聽了多少次了,反反覆覆的,總是不停的提醒他,自己有多愚蠢多自大多可笑。
他把愛自己如命的妻子弄丟了...不過是仗著妻子的愛有恃無恐,為所欲為而已。
卻忘了,人心會冷,會痛....
他以為的堅強善良的白婧柔,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無辜。
或許是貪戀禹家的財勢,或許是對自己的報復,又或許是其他的...總之,她才是最可惡的。
“爸爸,我進房了。”
禹驍池複雜的看向這個兒子,抿著嘴不做聲。
他並不想將過錯也遷怒到兒子身上,可卻總是做不到。
被老爺子趕出來之後,他總會想,如果不是因為禹立其的話,或許他跟蘇離不會走到這一步,也不會落到此刻的這種地步。
所有的開始都源自兒子的出生,他跟白婧柔的接觸也是因為兒子嚮往親生母親的愛,甚至,他與妻子之間所有的摩擦,可以說,都是因為這個兒子引起的....
禹驍池控制不住自己這種無恥的念頭,對兒子的埋怨也與日俱增。
禹夫人的注意力也移到了禹立其的身上,聽到他的關門聲,各種辱罵接踵而來。
曾經最心愛的孫子,如今卻成了她心裡嘴巴上的喪門星,討債鬼。
禹夫人:“那個賤女人惹了事情就跑了,你趕緊去把人找出來,禹立其也送回去給她,不是說捨不得兒子嘛,那以後孩子就跟她過了。你好好的計劃一下,怎麼贏回蘇離的心吧,只要她最介意的矛盾解決了,你們以後一定就能好好的,你爸爸也會原諒你的....”
禹夫人抹了一把眼淚,重新連帶希冀的說道。
蘇離,蘇離...她就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
禹驍池沉默著,許久之後,並沒拒絕禹夫人的提議,反而慢慢的點了點頭。
一朝從高高在上的大少爺身份跌落到普通平民,難以讓他接受。
儘管,禹老爺子也沒真正絕情到底,將他們移出禹家的時候,也給了三百萬現金,跟現在他們住的這所公寓。
對比真正的普通人的生活,他們也能稱得上是小康了。
但他仍舊意難平....三百萬,以前連他買一輛車的軲轆軸都不夠,現在卻成了他全部的身家。
最讓他難以承受的是,以前那些知交好友的嘲笑諷刺。
大家都說他去撿芝麻,丟了西瓜,結果芝麻也沒撿到,兩手都空空,可笑不可笑....
禹夫人有些筋疲力盡了,抬手看了眼手錶,神情一緊,隨意收拾了下自己,端上得體的笑容,如戰士一樣,提著包走了,“你爸爸要回來了,我得馬上回去了,不然那個賤種可真就佔了你爸所有的心神了,我是絕對不允許的。”
禹驍池嘴巴張張合合好幾下,勸誡的話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他想對母親說,別忙乎了,老爺子是真的恨慘了自己,沒分文不給就將他掃地出門,已經很看在他們多年的父子情分上了。
由己踱身,如果因為禹立其導致禹家偌大的家業一夕之間傾覆的話,他的反應也同老爺子是一模一樣的。
從小到大順風順水已經矇蔽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