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做別的營生,也不過是滄海一粟,眼睛一錯就錯過去了。
既然是做綾羅綢緞生意的,那一眼望過去自然免不得眼花繚亂,要知道這些布料是各樣顏色俱全,鮮豔的很。各種樣式匯聚,挑花人眼。或者還有妝花、緙絲、閃金、織金等間雜其間,這就更耀眼了。
這樣好看這樣新鮮的料子當然貴的很,不是趙鶯鶯趙蓉蓉這種普通人家女孩子的消遣——說起來也不是一件都穿不起,衣料布匹之類的大多耗費有限。普通的布料,若不是那些上百兩一匹的稀罕貨,哪怕是綾羅綢緞,往往也就是一二兩銀子一匹。
但是多大的腦袋戴多大的帽子,趙家就算是穿的起這些料子,也不會在在這個上面花銷太多。兩個人走走停停地看,更多是‘看’而已,至於說上手,兩個人是另有去處的。
就在這多子街兩邊的衚衕巷子裡面也有許多家可逛的街道,右手第一家是翠花街不用說,名氣快比得上多子街了。而其他諸如大十三灣、小十三灣、戴家甸等,好多都是做布匹生意的。
有些和多子街上的差不多,但價錢卻便宜很多。其中還有一些‘瑕疵’品,其實說是瑕疵,也就是當初織染的時候有一些小問題,做成衣裳的話其實看不出來。但是因為瑕疵的關係,價格當然是大有不如了。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平價的布料,同樣的料子只怕比甘泉街上還要便宜一點兒!趙鶯鶯趙蓉蓉根本不是奔著多子街來的,更多的是為了後面幾條衚衕,這才是她們更加自如的地方。
趙鶯鶯和趙蓉蓉商量:“原來家裡有幾床帳子,都是好早時候家裡手織的棉紗帳子或者麻織帳子。娘這些年縫縫洗洗的,我看都十分舊了。再加上今年我和小妹分開睡,多了一張床,也就是說少了一床帳子——乾脆就多做幾床帳子吧!”
趙蓉蓉很贊成這個主意,細聲細氣道:“那就不買棉紗的,索性買些好看的紗料,又輕軟又厚密。睡起來可比棉紗帳子涼快透風,又不容易進蚊蟲。”
姐妹兩個說定就去看布料,這裡布料繁多,哪怕是隻看紗料也有讓人挑花眼的感覺。最後還是趙鶯鶯眼睛尖,指指一家布莊一大堆布料底下壓著的一疊紗料:“姐,你看這個。”
這種衚衕裡的布莊綢緞莊,有的時候擺放貨物很不講究,不過想到這些東西的價格也就不是不能理解了。趙鶯鶯所指的布料讓趙蓉蓉眼前一亮,姐妹兩個顧不得這些布料上還有灰塵,便上手把底下的紗料抽了出來——可別指望懶洋洋做生意的老闆能幫忙。
這一堆都是瑕疵布料,如果是做衣裳的話趙蓉蓉還會猶豫。但是這是做帳子啊,遇到瑕疵布料當然最好啦!
兩個人把那幾匹紗料展開,看得出來這些布料質量還是不錯的。趙鶯鶯是這上面的行家裡手,不知道摸過多少御用的貢品,見識得多了自然就有了眼光。她一看就知道這質量不錯,只不過染的時候出了毛病,顏色不勻淨,深淺漸變。
趙鶯鶯覺得做帳子很合適,就連染色不勻淨這件事也不算什麼,她倒是覺得這種不勻淨別有一種風味——當然,如果家裡人不喜歡,那就讓自家染坊再染就是了。
趙鶯鶯一下就決定買下這些紗料:“掌櫃的,這邊這些是什麼價?”
這家布莊的老闆伸長脖子一瞥就知道是之前積了很久的紗料,笑著道:“姐兒眼光好,那可是好紗料,不過就是染的時候染壞了。拿回家去雖然做不得衣裳,做其他的卻極好!”
然後又道:“這紗料我們零賣尺頭是白銀一分五一尺,一匹有四丈,也就是六錢銀子一匹。不過這是染壞了的,姐兒真心要成匹的買,我就算你四錢銀子一匹。”
趙鶯鶯覺得這已經很不錯了,不過她這半年多跟著王氏已經學會了市井生活的很多技巧,譬如說買東西砍價。於是試著開口:“若是買的更多一些,掌櫃的還有沒有更少的。”
掌櫃的很精明的看了這姐妹兩個一眼,雖然懷疑兩個小姑娘有沒有錢,但是做生意更要緊,萬一人家有呢?於是笑著道:“姐兒買的多我就還有讓的,不過姐兒也得讓我吃飯。這樣吧,總共也不過剩下四匹料子了,姐兒全買了我就算姐兒一兩五錢銀子。”
這是總共便宜了一錢銀子,不要看便宜的不多。像這種價低的布料,本來賺頭就少,走的是薄利多銷的路子。一兩六錢銀子收一兩五錢銀子,這也算是不錯的折扣了。
不過趙鶯鶯滿足了,趙蓉蓉可沒有,立刻道:“掌櫃的,這些我們全要了,一兩銀子賣不賣?”
趙鶯鶯睜大了眼睛,從她的角度來說,一兩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