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她的手沒有什麼輕重,就算沒有下大力氣,也會讓小孩子覺得疼。何況其中還有一種不懷好意,趙鶯鶯對這種情緒再敏感不過了。
同時,她也是最厭惡這種情緒的。
但是她沒有做出什麼舉動,她不想讓爹爹和孃親為難,哪怕是在夢裡,她也想這個夢裡能和和美美。
“你們家二丫頭這一回也算是福大命大了,既然回來了,難道不把大哥和我家一起謝?倒是不怕心眼偏了,落報應在這孩子身上。”
“我家孩兒不勞二嫂費心了。”王氏一把抱起鶯鶯,見她臉上被捏紅了,心裡氣憤,嘴裡也就一點不客氣了。
“再沒有見過嫂子這樣的伯母,我家記得請大哥吃飯,那是大哥和大哥家的侄子真是盡心盡力幫忙了一回,我和吉哥心裡記得這個好。只是不知道二哥二嫂怎麼要來,昨日晚上一宿,二嫂家的燈可沒有亮過!”
王氏也是市井裡面長大的女兒家,沒有那些大戶人家小姐的講究,也沒有農家小戶女的那一點羞澀。或者說她們這樣出身的姑娘,就得逼著自己強悍起來,不然小則受氣,大則被欺。這一點,孫氏和她一樣,只是比她更不講道理而已。
“滿揚州打聽去,哪一家的伯母是這樣的!且不說我和吉哥單請大哥一家吃飯是有道理的,就算沒有道理,也沒有做伯母的,對著侄兒侄女詛咒。按照二嫂說的,若是你們吃不著這一碗飯,我家鶯姐兒就該遭報應啦!”
三個妯娌,一個院子裡頭過日子也十幾年了,誰不知道誰!孫氏自然知道王氏也不是個軟柿子。今日過來鬧這一些,也只是照著她往常走一遭罷了。
若是遇上王氏眼睛沒盯著,趙吉是個男子,又是弟弟,難道好像一個潑婦和嫂子爭?最後自然就是孫氏賺了。
只是可惜今天沒這個運氣,她心裡暗道一聲晦氣,就往旁邊閃了去——雖然沒到那份上,孫氏也要防備王氏上手打她。這也不是王氏喜歡動手,而是以前有過一回,那回可把孫氏鎮住了,之後就一直防著。
只是這一閃,就看見了王氏開啟到一半,還沒有收拾起來的那個布包。裝金銀錁子的荷包以及銀鐲子銀項圈放在最裡面看不到,但是那些光華耀眼的尺頭和精緻的小玩意就攤在上頭,看的清清楚楚。
孫氏這就嚷嚷起來了。
“這綢緞布料似乎不是三弟妹織出來的樣子,該不會是人家送的吧?我家還有送這樣禮物的朋友?還有這些精緻東西,嘖嘖,我們這樣的人家平常誰買這些來用,也不怕福過了折壽!”
說著上手就要拿,王氏手腳快,身子一轉就擋住了孫氏。手腳利落地把包袱包上:“分產的兄弟,難道還有嫂子過問弟弟家東西的道理?”
孫氏嗤笑一聲:“我也是好心,這些東西可不是咱們這樣的人家能有的,陡然出現在咱們家,我可不得往壞處想。若是是家裡的兄弟走上了歪路,我這嫂子可不得勸一勸,誰讓我們是一家人呢?”
這就差指著趙吉的鼻子說他是偷來的搶來的了,饒是趙吉慣不與自己這二嫂計較的也怒了。
“二嫂這話說的不像,嘴也太臭了,回自己屋子裡待著吧。這些東西不過是知府夫人見我家二丫頭惹人喜愛,又受了一回驚,可憐見的,送她做表禮,也是壓壓驚。來路正派的很!”
雖然孫氏也知道,按照趙吉夫妻兩個的正派性子,這些東西的來路並不用懷疑,她那些話只是嘴上不饒人罷了。但是她也沒想到這些東西會是因為鶯鶯的關係來的!
聽懂這一句話就知道了,這就是從天而降一筆財貨——剛才王氏收拾的快,她沒怎麼看清,但也能估計出來,少則□□匹,多則十一二匹的尺頭,除了放在最上頭的夏布,其餘的都是綢緞。
因為家裡有王氏這個織綢賣綢的人,隔著門戶孫氏也知道這值多少——知府人家出來作禮的自然不會是什麼差的東西,那一堆至少就是二十來兩銀子!至於那些小玩意兒孫氏倒是沒有在乎,那些東西也就是空好看,平常他們嫌貴不會買,但價格其實不高,到手了也賣不出去。
然而即使是這樣,那也是二十兩銀子,老二趙福一家一年也就差不多有這麼多進項。就因為一個小閨女晚上出門走了一趟就有了!她可想不到,這是鶯鶯回來了,若是鶯鶯沒有回來,趙吉家裡可就失了一個女兒!
清楚了這些東西的來歷,孫氏就更起勁了。
“噯!原來是侄女兒福大命大,這一趟沒事兒反而還給家裡掙了一筆!這可好,正好你二叔的夏衣不成樣子了,我琢磨著與他扯布做一件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