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快了,見蔣四郎雙目圓睜卻有些後怕。說到底,她們這一行都是婦孺,實在是容易被人欺負。
蔣四郎的確也是想出手的,只不過他的手中途被人拿住。從人群裡走出兩個男子。一個十□□,另外一個也有十五六,眉目間有些相似,顯然是兄弟。他們身後還有幾個少年人,顯然是元宵一起看燈的夥伴。
拿住蔣四郎手的正是那個十□□的青年人,蔣四郎平常也是自忖力氣大的,可是手被這青年拿住,就如同被鐵鉗鉗住一樣,再也不能動彈。再看他們人多勢眾,這時候心裡已經怯了起來。
心有不甘地看了趙鶯鶯一眼,卻自己說服自己——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於是趕緊道:“兄臺兄臺!好漢,哎哎哎,且放手,我並無什麼他意,只不過這是我家未婚妻,一時鬧了脾氣,所以才這般說話的。其實這都是家務事,家務事!”
他不說還好,一說,那青年的手拿的更緊了,一起的年輕人也笑了起來。趙芹芹聽這人說的這樣無恥,有心反駁,卻不想有人先了她一步。
原來是那跟著的年輕人裡,有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笑了起來,大聲道:“蔣四郎算了吧,大家都是街坊鄰里的,你說上親了我們怎麼不知道?可別攀扯人家小姐了,人家可是好人家的女孩子!”
大家都是有眼睛的,眼看蔣四郎雖然不至於生的人物猥瑣,但氣質下乘,實在難登大雅之堂。而趙鶯鶯呢,人物皎潔,猶如遠山之月,春日之花,實在不是等閒可以逼視。再加上兩人穿著打扮,一個是困頓人家的子弟,另外一個是富裕人家的姐兒。蔣四郎所說的未婚妻確實沒有可信的,旁觀者也都鬨笑起來。
拿住蔣四郎手的不是別人,正是和弟弟夥伴等人一起出門看燈的崔本。本是路過,對於旁人圍觀的熱鬧也不在意。不過他弟弟崔源顯然喜看熱鬧,一下就鑽入了人群。他怕幼弟惹出麻煩又不能應對,所以也就立刻跟了上去。
卻沒有想到看到的是這個場景,那蔣四郎他也認得——該說甘泉街左近的人家就沒有不認得他的。縱使不認得,恐怕也聽過這個名字。崔本對於這個跳樑小醜一樣的人物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反正這種人和他也沒有什麼關係。卻沒有想到今日一見就能看到他在欺負趙鶯鶯,心中立刻怒不可遏起來。
拿住了人,卻沒想到這人還能恬不知恥地說出‘未婚妻’三個字,心中更添憤怒!所謂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和崔本崔源兄弟一起的青年當然也至少是品性端正的。這時候見崔本先出來見義勇為,哪個肯落於人後,立刻也都鑽了出來。不管怎麼說,先壯了壯聲勢再說。
等到出來才發現被人調戲的竟是趙鶯鶯,一個個更是摩拳擦掌想要表現表現——這也不奇怪,正如有如玉公子在側,女子總會更加註意打扮,唯恐落後於旁的女子。男子這邊也一樣,趙鶯鶯作為常常被他們議論的鄰家少女,他們不見得有男女之意,但是想要表現是肯定的。
趙鶯鶯也是一眼就認出了崔本,再看其他的少年,也是眼熟的人。想來都是街坊鄰里的熟人,心裡放鬆下來。不管怎麼說,只有自己姐妹和李媽媽的話,總是會讓人覺得十分心慌的。
崔本看了一眼趙鶯鶯,卻沒有說什麼,只不過用力一推然後鬆手。蔣四郎即可==即刻跌倒在地,他身後的人群也是退開,只看他跌的狼狽,一個個大笑起來。蔣四郎最好面子,此時格外羞慚。有心想要反擊,但看對方,別說人多勢眾了,就是隻有崔本一個,他也應付不來。
這時候他已經認出崔本,於是站起身來,一邊外人群外逃竄,一邊放話:“崔家七郎,你且等著!今日就算了,日後我蔣四郎一定要你好看!”
這等放話崔本只當是笑話來聽,蔣四郎這樣的人,別看他結交了許多街痞流氓,一旦使勁會讓人覺得十分麻煩——大家一般都是正經人,對於他這樣的,自然是敬而遠之。
其實他哪裡算是結交,那些人只不過是想要白吃白喝而已,偶爾替他撐門面則是為了下一次繼續白吃白喝。所以這種撐門面就是很有限的那種了,超過吃飯喝酒的價值了,那些極精明的流氓可不會幹。
至於崔本這樣,第一,他家兄弟極多,一般人不會不開眼惹上他家。第二,他的酒坊生意是給街面上的管事的每月給錢的。這種街痞們收錢當然可以看作是‘苛捐雜稅’的一種,但也不能說完全沒有用。至少店鋪收到騷擾的時候,他們必須得出面解決。不然店鋪聯合起來換另外一些人管事,他們也莫奈之何。
當然,如果蔣四郎有腦子,這兩種辦法都不選,打算讓人半路劫道,敲他悶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