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糾纏著趙鶯鶯一起去,趙鶯鶯也是被纏的沒法子了,這才應了下來。
兩個小姑娘做姐妹打扮,都穿著銀紅襖兒石榴紅裙,各帶了一個金項圈,頭上簪環等也十分相似,外人一看就曉得是姐妹。至於腰上則沒有佩戴飾物,只因外頭擁擠,那些繫帶上的東西最容易被人摸了去!
再拿上一對鑲了皮毛的暖手筒,特意等趙嘉母女三人走了,這才一起出門——趙嘉是多年不見揚州的熱鬧了,一時之間是逛不膩的。
姐妹兩個到了秦淮河,這時候已經人山人海了。不過兩個人也不急著擠進去看戲,畢竟她們也沒有如何痴迷看戲。像趙芹芹非要出來,恐怕喜歡這裡熱鬧的成分更多一些。她如今已經十一歲了,眼看著王氏看她看的越來越嚴,出門的機會是越來越少,也就是藉著正月裡的喜慶,才能這般隨便出門。
商人最會做生意。一般來說,像是正月裡都要歇市,直到初六或者初八才重新開業。但是那只是有門面的坐商罷了,很多擺小攤子的就是要趁著大鋪子不做生意,而百姓喜歡買東西的時候,賺上一筆!
這時候也是一樣,曉得小秦淮河這邊要唱大戲,所以他們會早早地過來搶佔位置擺攤。吃的、玩的、用的,什麼都有!若是長長的秦淮河兩岸走下來,真個比逛多子街翠花街還要有意思的多!
趙鶯鶯趙芹芹現在就是在逛這些小攤子,這些攤子的攤主眼睛何等的利,一見趙鶯鶯趙芹芹姐妹就知道這是兩個家裡殷實,手頭又松的姐兒。家裡殷實看穿衣打扮就知道了,至於手頭松,這則是要根據行事、神態等來,算是一門絕活兒了。
趙芹芹看上了攤子上的小首飾,這些首飾做的可心,就適合小姑娘,而且價錢不貴,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也買的起。以前趙芹芹不知道買了多少了,現在看見了依舊走不動道。
趙鶯鶯不愛這些,在她看來首飾貴精不貴多。倒是一家水果攤子上賣的柑橘十分好,雖然是藏了一些日子的,但趙鶯鶯看著覺得不錯,就買了一些——待會兒看戲坐下喝茶休息的時候吃最好了。
兩個小姐妹一路走走逛逛,茶也喝了,點心也吃了。手挽著手說說笑笑地走在靠攤子這邊的岸邊,忽然又更靠近小秦淮河那邊傳來聲音:“鶯姐兒、芹姐兒,過來這邊吧,咱們佔著空呢!”
趙鶯鶯趙芹芹定睛一看,原來是自家請來給辦過宴席的崔仁崔大哥,和他一起的應該是他的家人。有老婆孩子,還有兩個弟弟。其中一個趙鶯鶯認得,就是年前在酒坊裡見過的崔本。
聽說他是從小拜了酒坊的掌櫃做師父,學著釀酒。他這個徒弟可不同於別的徒弟,別的徒弟籤的文契差不多就是賣身契,自學徒起十年之內賺的錢都歸師傅。因為學徒的時間短則兩三年,長則十來年才能成,所以看上去似乎很有道理,畢竟不能讓師傅白教一場。
其實事情沒那麼簡單,寫的是十年文契,如果你真的打算只做十年的話,那幾乎不用指望師傅教你真本事了。而且文契裡面彎彎繞繞好多呢,哪裡那麼容易搞清楚。就像那些賣身給戲班的男童女童,大多也是十年的身契,落到實處的話,則會比十年長的多。
所以學手藝這件事大家都向往,畢竟荒年餓不死手藝人,但是真正去學的人並不多,因為這裡面是有風險的。沒有風險的有沒有?也有,只不過這就不是人人家裡都能的了。
當年趙貴學木匠、趙福學廚、趙吉學染布都屬於沒什麼風險的,因為他們是花錢了的。這就像是花錢上學學東西一樣,人家是花了錢的,你教給人家一些本事,這不過分吧?
崔本家裡的情況算是很不錯的那種,所以崔本學的也就是最貴的那種。即一開始的時候各種拜師的禮節走完,然後學徒期間每年都要用錢,逢年過節的禮物也要記得,這樣算起來一年的花銷可不少。不過花錢也是值得的,據說他現在已經能獨當一面釀酒了,若不是他家花錢多,師傅能肯這樣下死力氣教?
崔本掃了兩姐妹一眼,在趙鶯鶯身上停了一下。他對趙鶯鶯有些印象,實際上在趙家搬家的那一次他就在廚房見過趙鶯鶯了,只不過當時他沒有多想罷了。後來再見趙鶯鶯,這姑娘出落的一次比一次漂亮,他就是想看不到都難了。
平常他們這個年紀的後生也會議論一番誰家的大姑娘長的好看,誰家的小媳婦生的嫵媚。他雖然不說什麼,但是耳朵裡可聽了不少。一開始說到的那些女孩子他也會想一想,只不過對比還是小姑娘的趙鶯鶯就搖頭了。
連一個小丫頭片子都比不上,有什麼可看的。
直到一日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