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大動,李綱不能確認,他卻是可以大體確認的。阿骨打這樣一個智勇兼備的君王之才,在金國初定的時刻,只要還有餘力征戰沙場,絕對不可能輕易退下來,由此可見,對方不是受傷不能動彈,就是因為其他緣故不能出現。不管是哪一條,都會對局勢產生至關重要的影響。
倘若真是如此,遼國那些將領還真是飯桶,連群龍無首的女真人也應付不了!此時此刻,他並沒有料到金國內部已經推選出了一個代理者。
“你說的我都知道了,你把情報整理一下,先上呈樞密院兩位主官,讓他們呈報聖上。”說到這裡,他突然笑著補充了一句,“如今你兼領北面房和遼東房,又是樞密院的人,若有疑慮不用直接來找我,去和嚴均達和侯元功稟報即可,須知我如今不再兼著樞密院的事了。”
李綱這才醒悟過來,連忙欠身應是←並非愚笨的人,只是一直以來的習慣無法改變,再加上和嚴均侯蒙並不熟悉,所以才會犯下這種疏失。如今一經點醒,他自然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高俅暗自點頭,突然又想到了遠在廬州的趙鼎。親民官這一步趙鼎已經邁出去了,而經過這一兩年的鍛鍊,想必其人氣質更加沉穩。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親,他倒不介意為了這個侄女婿再舉薦一回。只是,趙鼎如今官職不高,用一個怎樣的名義將其調回來更好?
另外,高傑這個提舉上海市舶司也已經當了七個年頭,資歷以及經驗都已經足夠,正好戶部缺人,是不是應該再動一動?只不過,憑藉自己弟弟以及蔡京女婿這一條,只怕是又要引起不少非議了。
送走李綱,高俅回到書桌旁,寫下了一個又一個名字。自從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以來,已經有很多人逐漸辭世了,那些曾經和自己把酒言歡的人,已經有不少成為了一杯黃土。昨日剛剛有人來報,說是韓忠彥已經去世了,繼章惇、李清臣、曾布之後,已經有多名昔日宰臣辭世而去,這還不算年前去世的陳次升和陳瓘′然趙佶重用年輕人,但是,老的一輩紛紛逝去仍然留下了不少缺口。當然,那些個宰臣的去職,全都和他有脫不開的聯絡,他如今這一唏噓,倒顯得有些矯情了。
“物是人非”
情不自禁地念出了這句後世人常常掛在嘴邊的話之後,他突然露出了一絲若有所思的笑意。歷史的軌跡已經漸漸地改變了,將來已經沒有了太多的參照物,接下來的路,就要看自己如何選擇,如何去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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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權相亦有憂心事
清晨的東京城很安靜,對於這個當之無愧的世界第一不夜城來說,夜生活比白天具有更大的意義。即使是在日頭高起的時候,仍有不少徹夜狂歡的人正在矇頭大睡。除了要準備上朝的大臣以及起早做些小生意的人們,幾乎整個東京城都還在睡意朦朧之中。
如今的大朝依舊是初一十五各一次,而常朝是兩日一次。因此,卯時這種時刻,能夠起來的大多是各府僕役,蔡府的偏門處,便已經有僕役開始忙活了開來。作為當朝首相,再加上年紀一大把的緣故,蔡京如今得到天子優容,可以延後一個時辰到政事堂辦公。當然,蔡京為了表示勤政,硬是把這一個時辰減作了半個時辰。但畢竟是年紀大了,有時有心要多睡一會,卻輾轉反覆都睡不著。
這一天他也同樣很早就醒得炯炯的,外頭僕役的說話聲、腳步聲以及忙忙碌碌做事的聲音,一點一點地都傳到了他的耳中。前一天夜裡他並沒有讓任何一個姬妾陪寢,而是一個人獨自睡到了天明。對於養生之道,他比誰都要清楚,縱慾是年輕人該做的事情,他到了這個年紀,已經應該以保養身子為重了。
一件件政務猶如走馬燈似的在腦中轉過,繼而他又想起了如今朝中的人事。即使是以他的心志,也忍不住發出了人事凋零的感慨。那些和他同年,甚至比他更年輕的人,已經很多都故去了,雖然他如今身體還算硬朗,但是誰知道哪一天步了別人的後塵?
有人說他黨羽遍天下,他從來都不承認。但是,從事實上來說,他確實早就把手伸向了各個地方。為了更有效地推行政令,他不遺餘力地提拔年輕人,再把親信安插到各個重要位置。即使是在和張商英以及張康國先後鬧翻之後,他稍稍收斂了一些,改換了一些方法,但任用私人這一點依舊沒有改變。唯一的改變是,他用的人讓別人難以找到攻擊的藉口。
但如今,他想到的卻是兩個骨肉親人,一個是弟弟蔡卞,另一個則是女兒蔡蕊。
蔡卞自從崇寧星變去職之後。就再也沒有迴歸朝廷中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