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外高潔之人,怕是對這種沾染銅臭的錢會有些看法。”
法明這回長宣一聲佛號,很是鄭重地說道:“只要是用在禮佛上的錢,又哪有善惡之分,更何況江南富商中不少都是本寺的大施主!高相公的法子著實是良策,不過,要真的找一家商人願意做這樁善事,怕也不是那麼容易!”
高俅心中暗笑,這老和尚雖然是方外之人,但狡猾卻是大大的。以往和商人的關係是化緣和施捨的關係,如今一旦變成合作,法明當然會擔心人家騙他的錢。當下他便沉吟片刻,仿若無心地道:“法明大師所慮也不是沒有道理。商人重利,若是那些奸猾之輩將這些香火錢全都私吞了,貴寺也會蒙受不小的損失。這樣吧,我和江南鉅商連家還有些交情,到時候和他們略提一下,設法讓貴寺也能夠取幾分利就是。”
這回法明著實大喜,要知道,連家的豪富在江南是出了名的。但重要地不是連家的財,而是連家和這位相公的密切關係,只要有了這條線,靈隱寺何愁不能拿到一個朝廷敕封?到了那時,他成了敕封主持,江南的善男信女還不會蜂擁而來朝拜?
“高相公實在是我寺的大端!”法明畢恭畢敬地合十施禮,情不自禁地道,“若他日這些殿閣能夠重修,高相公居功至偉!”
“哪裡哪裡!”高俅謙遜幾句,見身後的胡嘉良和申朝貴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心中著實得意。只不過。恩既然已經施了,那麼,該得的回報也應該提出來了。當下他揮手示意幾個護衛遠遠散開。這才裝作漫不經心地提道:“我聽說,由於大觀錢莊地開張,那些放高利貸的富民對我頗有微詞?”
法明立刻心中一凜,隨即領悟到了高俅此行的真意。只不過,他已經得了莫大的好處,之前又曾經對兩位高夫人隱約暗示過,此次自然不好再作搪塞。見只有胡嘉良申朝貴兩人在場,他頓時把心一橫,咬咬牙道:“高相公所言不差,說起來。本寺曾經也迫於無奈做過這些勾當,只是,後來知道這有礙名聲,也就不做了。民眾本就是苦,被這些人再一折騰,可不是更苦?相公的政令原本就是利民,無奈這些人只是貪自己的蠅頭小利,甚至還在暗中毀謗,實在是可恨至極!”
這老和尚果然知趣!高俅暗暗點了點頭。卻沒有發問,只是站在那裡等待老和尚的下文←知道,對方一定會把來龍去脈交待清楚的。
法明也在緊張地思考該用什麼方法把自己撇清,但卻能把前因後果交待清楚。過了好半晌,他才露出了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樣:“不瞞相公說,前幾天,本寺有一個老香客來上香,結果在佛前痛哭流涕。老納得知之後,便請知客僧讓他到禪房歇息知不問還好,一問之後,竟得知了一件大事。”
見高俅面帶關注,而胡嘉良和申朝貴也都在聚精會神地聽著,他更是不敢有任何怠慢,字斟句酌地說:“這香客姓劉,家裡只有一個女兒,還有幾十畝薄田,曾經也放高利貸,日子過得還算滋潤。後來進納補過一個小官,雖然不入流,至少也有那麼一點聲名,結果此番因為瞞報田產偷逃稅賦事發,整個人頹唐了好一陣子。不過,他終究還是有產業的人,日子也還能過,卻不料由於之前去過一個聚會,鬧得如今惶惶難安。”
“惶惶難安?為人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人不驚,他若是沒有作奸犯科,有什麼可擔心地?”申朝貴久掌刑律,一出口地話就是火辣辣的,“法明大師,莫不是他做了什麼惡事?”
“惡事倒不是他做的,只不過,與他卻有些牽連,所以他自然心中不安。”法明一邊說一邊偷眼覷看高俅地反應,見其臉色始終淡淡的,愈發無法斷定自己是否做戲過了頭。但事到如今,他只能硬著頭皮編下去。
“也是本城幾個奸猾的富民最,因為相公的政令斷了他們的財路,所以他們想要從中作梗,邀了一大批人,居然異想天開地想要做出一番大事,最後,有人便提議鼓動別人起事。那香客說得語焉不詳,只說是因為別人拿他的女兒要挾,他萬般無奈之下只能勉強簽字畫押,如今卻後悔不迭,只想在佛祖前懺悔。老納也不知道他所言是否屬實,便不敢隨意報官,今日既然相公和兩位大人大駕蒞臨,便說出來請三位參詳一下。”
胡嘉良和申朝貴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駭。剛剛平息了遼國間諜一案,突然又冒出這樣一檔子事,這江南如今是怎麼回事?話雖如此,兩人卻誰也不敢小覷此事後果,申朝貴當即上前一步道:“相公,此事馬虎不得,可要下官立刻派人去查?”
“嗯,此事回去再說!”高俅微微頷首,見法明在那裡忐忑不安,他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