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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部分

來拜!”

外間的這個響聲讓他的思緒回到了現實當中,範致虛乃是文壇之中頗有聲名之人。而且當年崇寧初年又對他出任宰相出力頗多,因此往日走動也勤,他沒有避而不見地道理。只是今日他著實沒有心情邀人進書房詳談,忖度片刻範致虛的來意,他遂命家人前去正廳備辦酒宴,隨即施施然出去會客。

兩番見禮畢,蔡京藉口自己新得了幾個絕色歌姬,言道天色漸晚,便留範致虛飲酒作樂。範致虛原本就是為了寬慰蔡京而來,兼且文人風流秉性,自然不會推辭這樣的邀請。因此主賓兩人相對而坐,面前一道道菜餚上來之後,旁邊曲樂便隱約響起,五個綺年玉貌的歌姬便載歌載舞上前獻藝。

範致虛定睛看去,只見這幾個歌姬個個眉眼如畫,兼且都是青春年少,流露出的風情便和坊間尋常風塵大相徑庭,不由得看住了,許久方才舉杯輕啜了一口,然後轉頭對蔡京笑道:“我原本料想相公這些時日心緒不佳,所以想來排解一二。如今看來,相公有這些解語花,無論如何都是用不著我的。如此佳人便是宮中教坊司也不多見,真真是妙人!小說wWw首發”

這幾個人都是別人送來的,蔡京困於諸般事由,一直無心縱情聲色,今日藉著範致虛來的機會叫她們出來,原本就是存了排解心緒的意思。如今見這輕歌曼舞,他也覺得心情漸漸開朗了起來,聽範致虛調笑便自嘲道:“可惜都是年少佳人,我這把老骨頭未必經受得住!”

兩人對視大笑,正當這廳堂之中賓主盡歡其樂融融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蔡京身側,低聲耳語了幾句。而原本臉帶笑容地蔡京在聽到這句話之後,面色陡地陰沉了下來,最後甚至還冷笑了一聲。

範致虛見勢不對,連忙問道:“相公可是有事?”

蔡京輕描淡寫地分說道:“無妨,只是攸兒來探視而已,你先入屏風後暫避,省得落人口實。”

蔡家父子之間不和地訊息範致虛早就聽說過,聞聽蔡攸前來也不欲與其打照面,此時點點頭便起身避往屏風之後。而幾個僕役慌忙手忙腳亂地收拾了範致虛那張桌子上的東西,等到這一切剛剛就緒,蔡攸便笑吟吟地進來拜見。

儘管裡裡外外的人都知道這父子中間如今已經鬧了彆扭,但是,蔡攸仍是畢恭畢敬行了大禮,坐下之後便說了些例行地問候話,順便也誇了那些歌姬幾句。正當僕役們以為蔡攸會像以往那樣坐一會就告辭離去的時候,蔡攸突然往蔡京身邊挪了一挪,兩父子之間的距離不足一尺。

蔡京本能地眉頭一皺,正欲開口發問,孰料蔡攸伸手抓住了他的右腕,煞有介事地診起脈來。良久,蔡攸方才輕輕放下了乃父的手,神情鄭重地問道:“爹爹如今脈象舒緩,想必這病也不似前些天那般重了,如今身體可還有不適?”

蔡京心中冷笑,口中卻淡淡地答道:“這兩天我身子好多了,無甚大事。再者聖上特命醫官隨時診治,縱有病也不是什麼大事。”

一句話說得蔡攸訕訕的,沒過多久便藉口禁中有事匆匆離去。而他前腳剛走,範致虛後腳便從屏風後頭出來,臉上盡是疑惑之色。剛剛那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卻怎麼也琢磨不透蔡攸的用意,甫一坐下便問道:“相公,蔡學士這是”

蔡京沉默良久,突然苦笑道:“看來他真是等不及了!”

見範致虛仍然滿臉不解,他便解釋說:“如今朝堂上讓我致仕的呼聲不在少,倘若我病情嚴重,只怕想讓我去位的人更多←如今羽翼豐滿,只要能夠讓我去位,他日他必定能夠入主政事堂,試想他豈能不盼望我致仕去位?”

範致虛萬萬沒有想到這父子兩人之間的相疑已經到了這樣地地步,心中不由得駭然。此刻縱使歌舞再誘人,他也沒了觀賞的興致,又坐了一陣子便匆匆告辭。

次日,京城之中頓時謠言更盛,言說蔡京已經重病不起,當蔡京聽到這個訊息之後,卻只是冷笑幾聲並未雷霆大怒——笑話,倘若他如此易怒,只怕會正中那逆子下懷。然而,當他正要去政事堂理事的時候,內廷突然傳來旨意,言道體恤他年老體衰,再加上天氣寒冷,這幾日不必再去都堂,更連免了他三日後的大朝會。

儘管這於別的老臣是莫大的關懷和恩典,但是,對於閱盡世事的蔡京而言,其中的含義不啻是不言而喻的。然而,他還是想盡力再爭取一把,當日在家中便洋洋灑書就了一篇數千言地奏章,先是拜謝恩典,隨後坦陳自己病情無礙,如今朝堂多事,在家休養亦無法靜心,請求仍到都堂治事。

他的奏摺很快便送了上去,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