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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And those he plays never suspect

He doesn't play for the money he wins

He doesn't play for respect”

是那首《Shape of My Heart》。

記憶,我那傾盡全力要逃開的記憶,潮水一般湧來,將我沒頂。

Shape of My Heart(雲深)

我抖索著站起來,面對祖母驚異的目光,儘量平靜地說:“我去休息室整理一下妝容。”然後逃一樣地離開。

我無法再看,無法再聽。

“請在外面等我。”我匆匆吩咐一聲尾隨我的女官,獨自進了休息室。

我關上了門,但卻關不住Sting的歌聲,更關不住我的記憶。

一年前在樓蘭的那個夜晚,我伏在靖平寬厚溫暖的背上,聽他唱同樣的歌曲。他的嗓音和Sting極像,深沉而磁性,穿透中國西北荒涼的夜色,穿透我的心。他歌聲裡的憂鬱讓我心疼流淚,他聲音裡的深情讓我以為他對我或許有愛情。

這一年來,我不敢聽任何Sting的歌曲,因為害怕這會讓我崩潰的記憶。但無論我怎樣努力,卻仍逃不開它,就像我無論怎樣讓自己忙碌,告訴自己該死心,甚至強迫自己去恨他,卻仍然無法改變自己的心。

我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布魯塞爾如水的夜色和華燈,數著自己的淚水,一滴,一滴,直到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我想自己待一會兒。”我怕女官心疑,勉強說了一句。

門外邊一片安靜。

良久,我靜立在窗前不動,卻感到彷彿有一束熱熱的光投在我露在禮服外的背頸上,灼得我不安,心驚。

我緩緩回頭,然後驚得手腳僵麻。

我的上帝!是他!是靖平!

他穿著一身寶珠灰色的晚禮服,安靜地站在門邊,而我眼中的淚讓我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我的腦中一片空白,帶著滿臉的淚僵立在那裡,看著他一步步向我走近。

他在我身前停下,遞給我一塊手帕。我下意識地接過來,去擦臉上的淚水。

手帕上是他身上特有的,我所熟悉的草木般的清朗體味。這不是夢!真的是他!我的淚水更瘋狂地湧出來,我只能垂下雙眼,用手帕捂住臉,像要堵住自己會隨時決堤的情感。

我頭頂的聲音嘆了一聲,緩緩說道:“雲深,對不起。原諒我好嗎?”

我驚異地停止了哭泣,怔怔地看著他。他說對不起,因為這整整一年都不來看我嗎?還是因為。

他深深看著我,眼底一片深切的痛惜。他似乎咬咬牙,有些艱難地開口道:“雲深,其實我”

他的話被門外的敲門聲打斷。我忙朝他退開兩步站好,擦乾眼淚,整整衣服,儘量平靜地開口:“進來。”

我的祖母走進來,見了我哭紅的眼睛,一臉的驚異,忙過來握了我的雙手,關切地問:“怎麼哭了Gisèle?你不舒服嗎?”

我正不知該如何回答,身旁的靖平已替我答道:“太后陛下,是我的錯。我太久不來看Gisèle,惹她傷心了。”

這時一個悅耳的聲音從祖母身旁響起:“這也不能怪靖平。他這一年特別忙,有時候連吃飯都顧不上。”

我並未覺察和祖母一同進來的還有另一個人,便抬眼看去。

一個金髮碧眼,長身雪膚的盛妝女子,正風姿綽約地站在我祖母,不,應該說是靖平的身旁 … 那是瑞典公主Matilda。

她怎麼來了?

和靖平一起來的嗎?

是作為他的女伴來的嗎?

我盡力壓制住心裡的翻江倒海,向她微微頷首。

她微笑著還禮以後,開口道:“我早聽靖平提過他有個漂亮的小外甥女,Ludwig也跟我說比利時的小公主美麗得不像凡人。今天一見,Gisèle公主的美貌的確是名不虛傳,連哭的時候都那麼美。”

他跟她提我嗎?只說我是他外甥女嗎?

祖母微笑著和Matilda公主客套:“還是Matilda公主厲害。我們請了靖平一年都請不動,你這麼輕易地就能把他拉來。”

原來如此。他是為了她來的,不是為我。

“我最近恰好有了一個空檔時間,就趕過來了。”靖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