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越為智將,急回中軍,謂王匡道:“想必我等所行之事已洩,否則司隸兵馬為何來得如此之速?司隸兵馬既然現身,冀州駐軍必然也在左近,我軍當速退,遲則晚矣。”
正在此時,又有斥侯來報,道:“北方出現大批兵馬,旗號為馬、李。”
王匡知道大事不妙,剛要下令從小路撤兵,斥侯接二連三來報,數條小道皆有漢軍現身。王匡略微計算一下,知道對方兵力十倍於己,心中虛怯。由此推之,其他人亦會有這種心態,對士氣自有影響。方越眉頭一皺,計上心頭,附耳對王匡嘀咕一會,王匡附即向劉雄、雷述交代一番。
姜述在營前觀察,見四面八方出現無數火把,知道伏兵皆已顯身,逼降王匡部下只是時間問題。正欲回帳,親衛來報,道:“雷述領著十餘人營前求降。”
姜述沉思片刻,道:“讓仲康出面,引其到帥帳。”
姜述回到帥帳不久,許褚引領雷述進來,見姜述坐在一側,當即心領神會,自到帥案後坐好。雷述跪下,道:“在下原為漢軍,回鄉以後為生活所迫,不得已投了劉雄。劉雄劫了王匡為人質,逼迫王匡舊部聽其號令,糾結眾人來搶財寶。我知劉雄必敗,因此引領心腹前來投降。”
姜述在側忽問:“你等萬餘人馬,一路之上為何未驚動郡縣?”
雷述道:“王匡有一套河內郡府偽章,沿途說是河內派去三韓的失地百姓,每撥人安排一名河內現任吏員,由其出面應付盤問,因此各郡縣關卡並未生疑。”
雷述說到這裡,抬頭去看,見姜述雖然面相和藹,但是不怒自威,不由打了一個哆嗦,不由暗自猜測姜述的身份。
姜述又問:“此時朝廷大軍皆至,賊人已至絕境,你現在投降我等能提供什麼幫助?”
雷述看姜述眼神犀利,隱含一股寒意,更覺心虛,強自穩住心神,道:“此次主力多為王匡舊部,因王匡被挾持不得不為之,只須救出王匡,其部必然反目,如此不費刀兵就可破敵。”
姜述聞言,已知王匡為形勢所逼,推出劉雄頂罪,以來脫身之計。姜述盤算一會,道:“你只有十餘心腹,如何能救出王匡?”
雷述道:“王匡舊部以前河內郡尉方越為首,我可以密告方越實情,其必會出兵相助。劉雄嫡系不過數千,只要方越反擊,破之不費吹灰之力。”
姜述暗自向許褚示意,許褚道:“既然如此,你可潛回營中,救出王匡以後,火速送我大營。”
雷述回告王匡,王匡以為奸計得逞,與雷述故意延遲些時間,先行來到漢軍營寨。姜述也不發動,讓親衛安排王匡等人住下,又讓雷述前去接引方越等眾。
方越等將見雷述回來,以為漢軍中計,行賊喊捉賊之計。只見營中喊聲大作,方越統領舊部圍剿劉雄等人。劉雄見勢不妙,趁方越等人尚未合圍之時,引領數百心腹突圍而去。劉雄其餘部下群龍無首,皆投降方越。
方越演完戲,押解劉雄部下俘虜來到漢營,許褚出來迎接,謂方越道:“你等部下皆是百姓,怎能配備弓駑,且讓眾軍解甲,放下武器,暫且入營安歇,明日安排返鄉。”
方越不知是計,以為已經脫身,下令眾軍棄械卸甲,各至指定地點安置。方越安排好眾軍,入營來見王匡,正好許褚派人來請,方越隨同王匡同赴帥帳。
兩人入帳,看清眼前之人,皆是面色蒼白。當年方越曾經追隨王匡討伐董卓,皆識得姜述,此時見姜述端坐于帥案後面,便知此事難以矇混過關。
姜述見兩人進來,喝道:“將兩人捆起來。”
方越待要掙扎,手中卻無武器,幾下被親衛按倒在地。親衛縛了王匡、方越,兩人皆稱冤枉。姜述冷笑一聲,道:“有何冤枉?你們見事不妙,想將責任推給劉雄,自己扮為無辜者,藉此逃脫懲罰。你等行事之時,我便已得到情報,其中過程均已探聽明白,否則大軍如何會同時發動?”
兩人互視一眼,頓時垂頭喪氣,王匡開口罵方越道:“都是你這蠢貨,出的這餿主意,主動棄械卸甲,自行送上門來任人宰割。”
方越默然不語,臉色蒼白,任由親衛捆。劉曄目送兩人被捆出帳外,謂姜述道:“俘虜眾多,親衛兵力太少,還須一軍前來看押。”
姜述道:“王匡舊部盤踞一地,久之或成後患,我欲編其一半從軍,其餘半數以地換地,安插到諸郡安置。王匡憑藉分地而得士兵歡心,掌握部下還得依靠將校。方越領軍日久,威信甚高,只須說降方越,許多問題皆可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