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事確有此事,當初國學改造,拆了不少磚石,齊候府也確實派人去看過磚石,國學當日正好有人來取錢,不過不是大師兄和二師兄,而是國學兩名吏員,年紀都不大。張羨有心設計,說話時就留著後手,後來姜述尋張羨來問,張羨裝著一幅莫名其妙的模樣,說只是請教皇甫將軍些事,將當初情況一五一十說了一遍。陛下就問皇甫伸,這些話屬不屬實。皇甫伸回想一會,覺得張羨所語確實如此,就點了點頭。結果張羨毫髮未傷,陛下罰了大師兄禁足半月,大師兄現在見了張羨,也是一幅要打要殺的樣子,其實兩人私交極好。”
姜靖笑道:“能將大師兄裝進去還毫髮無傷,這個張羨想必有些道行。劉子揚到底弄了些什麼事,就看程武、張羨和史師兄的了。”
程武在益州苦苦搜尋證據,劉曄卻毫不在意,益州一班文武也沒將程武放在心裡。程武是程昱的長子,他這次奉命來到益州,並非查辦虧空案,而是代表太子去見玉霄道長,想請玉霄道長有空來趟洛陽,有件舊案想請玉霄道長做個見證。
程武是程立嫡長子,性格比程立還要剛直,這次途經益州朐忍,遇到了一件希罕事。官府在城門設定稅關,雁過拔毛,即使青菜蘿蔔也是十稅一。程武這個性子,如何還能坐得住?下來一問,原來朐忍縣虧空不少,只憑稅收肯定還不上,就堵著城門官道收稅,勒索過往的商人百姓,以期早日填上這個窟窿。
程武上了心,當夜住在朐忍驛館裡,次日拿著太子府的令牌,親自到縣庫裡查。這一查真查出了毛病,小小朐忍縣,竟有三千餘金虧空。程武入益州時,路上聽說過訊息,說益州清理虧欠走在合國前列,境內虧欠已是還得十有七八,怎麼會出現這種事情?程武存了疑問,因此繞路去了成都,和劉曄鬧起了這場軒然大波。
程武雖是程立長子,但劉曄是前朝皇族出身,與萬年公主母子關係密切,又曾經是姜述近臣,豈能害怕程武這個後輩小子?這事越鬧越大,程武鐵了心,非要在益州查出證據不可。可是查來查去,倉庫裡面錢數與賬面相符,就連程武已經拿到確實證據的朐忍縣,虧空也由州郡兩府幫他們清了,無論賬目還是現銀,都證明益州官府虧空不大。
劉曄一幅風清雲淡的樣子,在旁冷眼旁觀,程武卻傻了眼。程武這次替太子辦差,並非查辦此案,如今對上劉曄,若是尋出證據還好說,若是查無實據,對上劉曄這位封疆大吏,後果不堪設想,至少對以後的仕途大大不利。程武從金庫出來,只覺得渾渾噩噩,尋了一家館舍坐了下來,點了幾個小菜,與幾個同伴借酒消愁。
這時,大道上一輛馬駕停下,一個年青女子進了館舍,環視一圈,來到程武面前,福了一禮,道:“可是程大人?”
程武一愣,看了一眼女子,點頭道:“我確實姓程。”
女子指著馬駕,笑道:“館舍人多嘴雜,我們大人請您進車駕一述。”
程武不由有些發怔,心道益州地面認識的人雖然不少,如這位這樣神秘得卻不多,道:“你家大人是那位?能告訴我嗎?”
女子笑道:“我家大人說,公子受不得激,只要一激肯定過去。但若真激怒大人,大人正是失意之時,可能做出不理智的事情。程大人,您若不去,我是激您還是不激您呢?”
程武聽到女子說出這話,非尋常女子見識,不由大為好奇,當下朝同伴點了點頭,打個手勢示意一下,跟隨女子上了車駕。車駕內十分寬敞,程武隨這女子上了車,見車內共有四人。上座的這人笑道:“程大人,不認識我了?”
程武剛進車駕,從明亮進入黑暗,一時間看不清楚,只覺得聲音很熟。一位女子掀開窗簾,車駕內頓時明亮起來,程武定睛一看,見此人年約三旬,臉色白淨,留著長鬚,顯得十分有氣度,最顯眼的是那雙眼睛,黑白分明而且十分靈動。程武望見此人,不由大喜道:“哎喲,進了益州將您忘在腦後,張大人,這次我陷了進去,你得拉我一把才行。”
此人就是成都太守張羨,雖然只是太守,但是身兼州從事,是州公議會成員,屬於益州地方大員之一。張羨原為姜述親隨,程武是姜述記名弟子,兩人相識多年,程武在益州遇上這事,按理說早該找張羨問計,但他近日鑽了牛角尖,一門心思鑽在金庫和財務賬本之間,竟然沒有想起張羨,未曾上門拜訪。
既然是張羨,程武也就沒了顧忌,下了車駕囑咐同伴一會,又回到車駕。張羨吩咐啟行,不一會轉到一個偏僻院落,眾人下了車駕,張羨請程武到室內奉茶。程武環視四周,見周圍一片寧靜,似是城區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