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闌珊輕輕問道，然而我卻意識到這可能是她臨死之前的最後的聲音了……

陳小青捧著白闌珊已經透明的臉龐，泣不成聲。不管之前的白闌珊經歷了什麼，或者被誰附身，被誰控制，眼前的白闌珊，已經變回了那個深愛著小青，一心想要振興白家宗族的，擁有凌雲壯志的姑娘了……

陳小青緊緊捧著白闌珊的臉龐，然而這在小青看來動人無匹的臉龐卻一點一點地變得透明。

“媳婦兒……媳婦兒……”陳小青淚流滿面，聲音哽咽，身子顫抖，全然忘了自己周圍還有那麼多滾滾奔騰的天雷霹靂……

“媳婦兒你挺住，我還沒有娶你過門呢……”陳小青掙扎著說出了這句話，然而臉上的淚水和鼻涕卻一滴一滴滴在了他懷中已經透明得像是個玻璃人一樣的白闌珊的臉上。

在兩個人的生死訣別之中，我忽然想到了第一次見到白闌珊的場景，這個倔強的姑娘最開始的願望不過是為她那可憐的妹妹萌二白報仇罷了……一直等到她傳承起了整個白家的風水造化，這才有了那個雄才大略，忍辱負重的白家新任族長白闌珊……

我仍還記得她不擇手段害死了我的同學，更記得她大義滅親殺掉了白河圖……我忽然發現，對於這個女人，我雖然談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卻對她無比熟悉，無比了解……

然而這個女人現在躺在小青的懷中，準備離開這個世界，這一別，將會是永遠。

四九城將再也沒有一個女鬼，一襲白衣，名諱闌珊，陳小青心中也再不會有此佳人良伴……

白闌珊身體漸漸如飛灰飄散，臨行前，我隱約聽到她低聲在小青耳邊呢喃：“對不起，不能再陪你看這四九城的繁華沉浮了……”

而隨之而來的則是陳小青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

再見了，我的愛人。原諒我做過的一切醜惡的行徑吧，畢竟在我的心中，一直都深愛著你啊……

第九十七章　餘波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白闌珊隨風飄散的時候，我忽然覺得自己胸口一悶……我居然跟著小青跪了下來，眼淚不受控制的一滴一滴滴在地上……

可是白闌珊明明是我們的敵人啊……白闌珊明明害死了我那麼多朋友，那麼多同學，我為什麼就這麼替她感到惋惜啊？

是因為小青麼？是因為我對小青的感同身受麼？

還是因為白闌珊對小青真摯無私的愛徹底打動了我？

我想不明白。也猜不出來，只是等到小楓輕輕在我身邊蹲在的時候，我才發現了小楓居然也在哭。

“你怎麼也……哭了？”我低聲問道，希望小楓能夠給我答案。

小楓笑了笑，抹了抹眼淚，說道：“不知道，也許很多東西只有失去之後才會忽然意識到它的珍貴吧，白闌珊不是個很招人喜歡的人，我承認這一點，她做過的那些壞事也許她死一百遍一千遍都不能夠挽回，可是她對小青的愛卻是真的，真真切切的……”

我點了點頭，承認了小楓的說法，的確，白闌珊這樣的人物活著的時候是個禍害，她甚至無數次幾乎都要害了我的性命。可是隻有當她死了，當她徹底不存在了，當我想要在這個世界上再找到這樣的一個人，卻發現她徹底消失了的時候，我的心裡才會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那種感覺好像是被奪走了某樣東西。這東西就算不重要，可畢竟也是我的啊，也是我早已經習慣了的啊……

而就在這時，我忽然發現我現在回憶起來的所有有關白闌珊的東西都是好的，都是白闌珊好的那方面的，這讓我很意外，卻也能夠想明白。

“小楓……”我苦笑著問道：“是不是一個人還在的時候。我們總會看到她的缺點，然而一旦這個人徹底消失，或者徹底離開了我們的世界，我們反而會看到她所有的優點呢？”

“是這樣吧……”小楓輕輕說道：“白闌珊不是個完美的人，甚至算不上一個好人，可是卻是咱們生活裡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突然離開了，誰都接受不了……”

然而在我和小楓低聲談論的時候，周圍的電閃雷鳴卻已經開始漸漸消失了。

看起來劈死了白闌珊。的確消耗了太多閃電之力，再加上一直對牆壁的碰撞。這一次非常不成功的引天雷終於徹底消散掉了……

“別急著哭鼻子，兩個小鬼頭。”舒怡沉聲說道，一副老大姐的派頭：“剛才白闌珊被劈之後沒有立即消失，那就說明她不會徹底消散，投胎轉世還是有希望的，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姑娘應該還殺過你們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