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就是天盜團伙當年行兇時候的裝束。
鄭大鵬用手點指對面,喝問道:“孫仁壽,如今你我已成對頭,除了在戰場上一決生死,還有什麼話好講?”
孫忠在做管家的時候慈眉善目,但現在恢復天盜面目,卻是面色陰沉,本來矍鑠清秀的面容變得陰狠可怖,坐在馬上一語不發,一副倨傲毒辣的神態。
孫仁壽依舊是那副嘻皮笑臉、賊忒忒的奸商模樣,笑著接話道:“磐松劍客文武雙全,一猜就中。我和師兄今天找你,正是奉我家駱寨主之命,來下戰書。”
“戰書?”鄭大鵬不齒道:“孫仁壽,你當這是兩國交兵麼?像你們這種賊人,遲早難逃被剿滅的命運,有什麼資格來下戰書?”
“有什麼資格?”孫仁壽輕蔑地看看四周道:“前幾天要不是我們過於輕敵,你們這幫人現在能否站在這裡還是兩說。太行山六寨十八嶺,處處都是我們的人,而你——”孫仁壽哈哈狂笑起來道:“就憑你身後那些官兵,還有村子裡的一幫烏合之眾,就想剿滅自古即有的太行群雄,鄭大鵬你不覺得過於痴心妄想了點麼?”
“太行群熊?”站在鄭大鵬身旁的宋媞蘭聽孫仁壽貶低義父,心裡面生氣,表面上卻笑嘻嘻接話道:“孫仁壽,太原府到太行山,你專幹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的勾當,在我義父面前從來都是望風而逃,我看你連熊都不算,只能算鼠,不如就叫孫鼠好了。”
“小小年紀,便學得伶牙俐齒,這可不好。”孫仁壽倒不生氣,只是反唇相譏道:“太原府,你們不過是倚仗官府的勢力贏了一場。在這裡,怕就沒那麼多便宜好佔了。”
鄭大鵬並不想和對方打嘴仗,直接問道:“孫仁壽,說出你的來意。”
孫仁壽笑嘻嘻看著鄭大鵬道:“我家寨主聽說你們一路上揚言要和聖劍山莊十陣賭輸贏,因此也想和鄭老弟來個十陣賭輸贏。”
雙方說到這裡,身後大批的腳步聲伴著馬蹄聲響起。原來是官營中的胡總兵聽到訊息,帶領手下趕了過來。
宋媞蘭漫不經心問孫仁壽道:“孫鼠,你代路玉山接下這盤賭局,不知道可否做得了他的主?”
孫仁壽仰天大笑道:“路玉山是誰?我孫某堂堂天盜,縱橫江湖數十年,所向無敵,豈會趨炎附勢,結交那些武林大家?”
宋媞蘭知道孫仁壽識破自己誘他口實的計策,把天盜團伙當年做下的事情攬到一人身上,以保路玉山平安,於是撇嘴羞他道:“說到底,都是些藏頭露尾的鼠輩。”
孫仁壽身軀往馬頭處一俯,眯眼盯住宋媞蘭,似笑非笑道:“你當我孫仁壽是那麼沉不住氣的人麼?被你汙衊一句,就會受激上當?孫某雖然不是好人,可也不屑做那栽贓嫁禍的事情,你想利用我算計路玉山,算盤打得很響啊?”
宋媞蘭也哈哈笑了起來道:“那麼你承認自己是孫鼠了?”
孫仁壽為之氣結,仰起身冷視宋媞蘭道:“丫頭,有種咱們擂臺上比輸贏。”
宋媞蘭笑道:“你說打擂就打擂?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一隻孫鼠罷了!”
孫仁壽眼中寒芒一現,卻又冷哼一聲忍了下來,不再和宋媞蘭糾纏,問鄭大鵬道:“鄭大鵬,戰與不戰,給句痛快話。”
旁邊的胡總兵靜坐馬上,一副從容神態,心裡面卻是強壓怒火。
自胡總兵到來,就受到鄭大鵬等人的冷落,如今敵我唇槍舌劍,卻都對他視若無睹,就連賊人下戰書,也是找鄭大鵬而非他這位總兵大人,擺明了是對他的蔑視。
不過這位胡總兵能在賊人林立的太行山站穩腳跟,憑的卻不是刀劍的厲害,而是左右逢源、陽奉陰違的本事,因此心裡面惱怒,表面上卻裝著若有所思地插話道:“擂臺比武,一戰定輸贏,避免生靈塗炭、傷及無辜,倒也不失為一種解決事情的好辦法!”
第七十一章 胡官日鬼
鄭大鵬估摸著趙頤年的大軍必定已在途中,否則送信的村民應該已經鎩羽而歸。
沒有壞訊息就是好訊息。鄭大鵬決定出發前往黑虎寨,一為試探敵人動靜,二為爭取更多的時間。
經過了這麼多天日子,村裡人數又增加一倍。鄭大鵬選出五千名精壯漢子,由王忠率領,算是擁有了一支自己的隊伍。
肖霆的內傷已經復原大半,但眾兄妹有意成全他和雪念慈,把他留在了村中,擔負起保護留守寨中人員安全的職責。
歐陽倩也留下行事相對穩重的春蘭、夏荷二個丫頭,和四妹上官柔一起照顧孫少陽、司馬龍、